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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曜这回没憋住,气笑了:“你还想把我毒哑。”
林折夏低声说:“也就是有时候偶尔想想。”
由于送陈琳回家,导致她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林荷把饭菜热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晚。”
林折夏放下书包,找了个理由:“我和迟曜去书店逛了一圈,回来晚了。”
魏平:“下次晚回来记得跟你妈说一声,你妈很担心你。”
林折夏低声应下。
她匆忙往嘴里扒饭,然后问林荷:“妈,咱家医药箱在哪儿?”
林荷:“在茶几柜下面,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不是,”林折夏说,“是迟曜有点……有点感冒,我去给他送个药。”
她只是又想到刚才的场景。
迟曜虽然打过了对面那几个人,但是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打架的时候容易刮蹭,而且,那拳头这样挥过去,手应该很疼吧。
她顺着想到迟曜的手,不得不承认如果那双手破相了,是很可惜的。
她吃完饭,拎着医药箱往对面楼栋跑。
按门铃之前她想了想,以迟曜的性格,他现在气还没消,可能不会给她开门。
于是她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推开门之前说:“咳,那什么,我进来了啊。”
进屋之后屋里没人,浴室里也没声音。
她在门口观望了会儿,看到刚洗完澡的迟曜从卧室里走出来。
换下校服之后,他离那种“会在放学时候打架”的形象更近了些,很像印象里那些不好好学习、在学校里盛气凌人的反面角色。
“你有事?”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林折夏抱着医药箱说,“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迟曜头髮半干,倚在门边,淡淡地反问:“我会受伤?对面再来三个我都不会受伤。”
林折夏:“我都看到你手上的伤口了。”
“……”
“别装了吧,”她忍不住说,“这里没有外人。”
迟曜手上有一道长大概四五厘米左右的伤口,沿着指骨,洗过澡后已经成了有些泛紫的红色,他自己都后知后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到的。
林折夏怕他想继续装没事,强行把他按在沙发上:“我知道,这只是小伤,对您来说不足挂齿,这点小伤都入不了您的眼,但我们还是消个毒吧。”
她说话的时候,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
迟曜垂下眼,看了眼两人近乎交迭的手,没有说话。
林折夏打开医药箱,翻出棉签和碘伏。
“你要是,”林折夏缓慢地说,“觉得疼的话。”
迟曜:“怎么,可以揍你一顿转移注意力么。”
林折夏:“不是,那你就忍着。”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盯着迟曜的手看。
可能是紧张。
她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她指尖偶尔会蹭到他的,男孩子身上的温度似乎天然比女孩子更高些,她感觉迟曜手上的温度一点点传到了她手上。
气氛有点奇怪。
林折夏一边涂药,一边想,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还没清嗓子,迟曜家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我操,”何阳震惊地站在门口喊,“我发誓我是想敲门的,但是门没关,我一敲它就自己开了。”
他大嗓门,喊完,三个人六目相对。
他看到他曜哥坐在沙发上,他夏哥蹲着,鼻尖就快凑在人手上,两个人挨得很近。
“……你俩在干嘛呢?”
林折夏捏着棉签猛地站起来,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懂的心虚:“上药,他手蹭伤了。”
“哦,”何阳没多想,他也往沙发上一坐,跟迟曜挤在一块儿,说,“我来这避避难,期中考出成绩了,我妈追着我打。”
“我说我虽然考23名,但我后面还有十几个人呢,她问我为什么总跟差的比。”
“我不跟差的比,我哪儿来的自信继续学习下去?”
林折夏收拾医药箱,点点头:“倒也有几分道理。”
何阳:“是吧。”
他转头去看迟曜,希望得到迟曜的认同。
“没下过前三,”迟曜说,“不太清楚。”
何阳:“……”
何阳决定转移话题:“你这手,怎么弄的,这么长一道。”
迟曜隻说:“碰到点事。”
何阳震惊:“你他妈的,打架啊?”
“还是一个打三个,”林折夏补充,“我放学碰到混混了,这事你可别说出去。”
很多不能和家长说的话,跟同龄人之间毫无保留。
何阳自然懂这个道理:“放心,我才不说。不过我曜哥这一打三打的——牛逼。”
林折夏没工夫跟他俩继续唠,她还得赶回家写作业。
林折夏走后,何阳随手把玩迟曜茶几上的游戏机。
他打了会儿和迟曜闲聊:“真一打三啊。”
迟曜:“假的。”
何阳:“你这么说,那看来是真的了。”
何阳打了会儿游戏,迟曜去冰箱拿水,顺便问他:“喝不喝。”
“喝。”
他说完在伸手去接矿泉水瓶的瞬间,瞥见迟曜身上那件单薄的t恤,想到刚才说的打架,忽然想起一桩之前没想起来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