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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说,心里还是害怕。
宴溪紧了紧手指,在被子底下和郁柠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低沉但坚定,他说:“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了。”
宴溪没在医院住太久,前后待了不过四天时间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一大早郁柠就匆匆忙忙去办各种住院手续。
“……”宴溪不是很放心,“我自己去吧,你别给我弄错了。”
郁柠怒道:“退钱而已,我不可能搞错!搞错什么都不可能搞错钱!!不要看不起我!”
宴溪被他吵得心烦,挥挥手让他去了。
办理出院的手续简单,郁柠还真不至于弄错。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趟下楼,又碰见了……
对,又碰见了姜佩真。
郁柠真的服啦。
“你——”
姜佩真赶紧解释:“我妈让我来的,不然我才不想来。”
郁柠不打算理他,勉强点了个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他绕过姜佩真,准备回病房。
“你们感情真好呀,真羡慕。”姜佩真歪歪脑袋,笑着说。
“不关你的事。”郁柠一向待人温和,再重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让让,我要走了。”
姜佩真背着手,这次的表情居然有了点真心。他说:“真羡慕大哥呀,有人肯真心待他。”
不过,接下来的话味道又开始不对劲起来,“不过,郁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我比他年轻,比他脾气好,虽然没他有钱,但我对情人也很体贴的哦!绝对比宴溪体贴多了。”
郁柠:“没有冒犯埃塞俄比亚人民的意思,但我暂时不考虑和远在那里工作的人谈异国恋。”
姜佩真的脸色顿时铁青。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啊,”姜佩真颇有些咬牙切齿,“真不像他的作风,他在背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一直都捂得好好的——你知道吗,宴溪啊,他可怕被人发现这些了。”
姜佩真掰着手指一一细数着这些年的种种往事,“他不敢告诉妈背地里都给我使过多少绊子,包括这次工作机会也是,表面上是个非常不错的offer,可实际上呢?他好像是在帮助我,实际上,不过是在借机整我。”
郁柠真是快气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宴溪相处久了,阴阳怪气骂人的功力也有所增加。
“你不喜欢,可以不去啊。”郁柠也是真有点疑惑,“这工作你不去又能怎样?宴溪还能把你架上飞机,空投到埃塞俄比亚吗?这么不想去,那就不去啊。”
这话说的真没错。
姜佩真心里也明白,纵然宴溪给他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真正踏进去的也确实是他自己。
只是他无法解释,他拒绝的退路早就在父母一声又一声的“这工作好啊”“这么好的工作还是得谢谢宴溪”中被堵了个干净。
姜佩真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扯了扯嘴唇,到底还是没能再挤出一个微笑。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郁柠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单据哗啦啦撒了一地。
那人一愣,赶紧蹲下帮他捡,一边捡起一边胡乱道着歉,说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表情焦急,语气也万分悲痛,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郁柠心软,不忍心苛责他,把那一把单据抓在手里后就连连说着“没事”“快去忙你的吧”之类的话,在那人离开后头大地整理那一沓被弄乱的单据。
姜佩真也来帮忙。
把最后一张被揉皱的发票递到郁柠手上时,姜佩真使坏地用了点力气,让郁柠无法轻易接过。
“……”郁柠无语道,“你真的好无聊,松手!”
薄薄的发票被郁柠一把抢过,姜佩真的指缝里只剩下纸张存在过的一点点痕迹。
他搓了搓手指,从地上起身,冲郁柠摊了摊手。
“哎,郁柠,我真的想问你。”姜佩真冲他笑笑,挺真诚地发问,“宴溪到底跟你说我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他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这么反感我。”
郁柠心想,宴溪没说什么,只有我自己脑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情节!
说起来,以前心里还不自觉地把这人美化了不少呢。
他正欲开口,姜佩真又自作聪明地开始自说自话。
“让我想想——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说我抢走了他的乌龟,对吧?就是这件事之后,他才开始疯狂针对我,之前一直懒得理我来着。”姜佩真朝他眨眨眼睛,“对吗?不过……如果他说他想要回来,我是完全不会拒绝的啊!”
姜佩真满脸无辜,“他找我要回来,我就会给他啊!一只小乌龟而已,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不至于霸占着不放哦。”
“这不是乌龟不乌龟的问题,”郁柠打断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姜佩真嘴角翘起的弧度慢慢消失。他终于不再用虚假的笑意掩饰自己,只是静静看着郁柠,老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不懂,你什么意思?”
郁柠歪歪脑袋,无奈地说:“意思就是,你对人真诚一些吧。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你自己会相信吗?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反感你……唉!”
他拿好手里的东西,越过姜佩真去按上楼的电梯,又回头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姜,对人真诚一点吧。对别人真诚一点,别人也会真诚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