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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柠的衣服不见了,看来是已经洗漱完毕;衣柜里东西没少,不是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宴溪稍微放下心来。
他打开卧室的房门,正好看到门口有个女孩正在打扫。
“郁柠呢?看见郁柠了吗?”他抓住人,拧眉问道。
女孩摇头说“没有”。
宴溪又冲楼下喊了一句:“有人看见郁柠了吗?”
楼下几个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回答。
这个郁柠,怎么回事?!
宴溪烦闷不已,重新回到卧室里,一边思考郁柠到底去哪儿了,一边翻找东西。
就在这时候,他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郁柠的手机。
郁柠没在家里,他出去了,没有带衣服或行李,也没有带手机……
这一连串的事实让宴溪刚刚落下去的心又重新提到嗓子眼。
他忍不住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早上。
那天早上,郁柠也是像今天一样,两手空空地离开了。
攥在手里的属于郁柠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回床头柜。
宴溪喉结一滚,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他用手撑着床头柜,缓慢又沉重地坐回床上。
总是思路清晰的大脑在此刻乱成一锅粥,明知道不应该做这样的猜测,可宴溪还是忍不住会想,郁柠是不是……是不是又离开了。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重新回到床头的手机上。
上一次没有带银行卡,这一次,干脆连手机都不带了。
是厌倦了吗?厌倦了在他身边的生活,或者无法对前几天的绑架事件释怀?
宴溪在心里为郁柠的离开找了无数个理由,尽管他知道……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想走的人留不住。
宴溪颓丧地撑着膝盖,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他撑着床起身,决定还是要再去把郁柠找回来,不管怎么说,郁柠……郁柠一个人生活,他实在放心不下。
第一次跑出去被骗了钱,第二次差点被骗了色,郁柠实在是……
正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宴溪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暗暗的紫色。
是先前郁柠摆在卧室的芍药。
昨天他们回来时都没注意,角落的芍药已经凋谢了。
鲜花到底放不住,就算佣人们按时换水,也无法阻挡芍药的凋谢。
宴溪的心像被揪住一般。他有点喘不过气,被厚厚绷带包扎着的伤口竟开始隐隐作痛,痛感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背,又从背蔓延到心口。
他按了按心脏,这才惊觉疼痛如此让人无法忍受。
他深深呼出几口气,起身走向角落的芍药。
粉紫色的可爱花瓣变得皱巴巴,每一朵都向下弯曲着。宴溪伸手碰了碰,原本还能勉强包裹在一起的花瓣终于不堪重负,簌簌掉落,只剩下几片花瓣还能勉强挂在杆子上。
那一片片花瓣好像砸在了宴溪心上。
心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宴溪就站在那里,视线一直停在那几瓣掉了的芍药花瓣上,连喘气都觉得难受。
他闭了闭眼睛,脚步沉重地离开房间。
这一次找到郁柠之后,就安静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吧……他想走,那就、就让他离开吧。
“还真没见过,我学习一下,一会儿就试试。”王阿姨爽朗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宴溪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他无心理会家里的其他人在讨论些什么,仍沉浸在自己的苦涩和酸楚中,直到听到熟悉的男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家里那边经常吃这个哦!原来是家乡特产吗?我就说怎么这边都没见到过。”郁柠的大嗓门自楼下传来,还是那副跟谁说话都像是在撒娇的语气,“我就是口味重,我就是爱吃油爱吃盐,阿姨快去研究怎么做,我想吃啊!”
被痛觉麻痹的心好像瞬间又活了过来。宴溪犹豫着拉开房门走向楼梯向下望去——
郁柠正拎着一个纸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油炸食物交给王阿姨,之后自己又拆了一个新的放在餐桌上,自己跑去卫生间洗手。
“郁柠。”宴溪在二楼出声叫他,声音沙哑。
“哎,你醒了啊?”郁柠抬头看看,一路小跑着上了楼。
他像小炮弹一样冲进宴溪怀里,用脑门撞他没受伤的肩膀,抱怨道:“你好过分哦,我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你都不叫醒我?!我早上起来的时候饿死啦!”
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喋喋不休:“我说下楼吃饭,结果因为太早,王阿姨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早餐!我说要出去吃,又因为手机没充电没法出门!最后还是带着你的手机出门付的钱!!”
郁柠越说越激动,“可恶,宴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太激动了,说得嘴唇红润润的,摆出一副自以为凶狠的表情瞪着宴溪。
“我……”宴溪开口,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像是多说一个字都要深呼吸几次。
他看着郁柠,看他明亮乌黑的眼睛,看他溢出丝丝汗水的额头,看他耳边翘起的卷发。
他突然发了狠,按住郁柠的后脑朝自己压来。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激烈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