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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礼托着下巴,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许久之后,他说:“会孤单啊,会想,别人家有孩子的夫妻是怎么样的呢?但做这种假设,也只会让自己难受而已。”
郁松礼很快又快乐起来,“说不定啊,原本应该投胎到我和楚楚这里的宝宝,现在已经诞生在别的地方了啊!他也许也过着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这么一想,我又觉得,其实都一样的。”
郁松礼胡乱比划着,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郁柠鼻子酸涩不已,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他点点头,想说“我懂”,结果下一秒——
“我和楚楚打算养条狗,这样就有儿子了!”郁松礼拍拍手,说。
郁柠:“……”
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眼泪顿时憋了回去,郁柠咬牙切齿:“那可真是太、好、啦。”
郁松礼:“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哦?”
郁柠真想咬死他。
说话间,柳楚和宴溪一人端着一盘包子从厨房走出来。
这包子的卖相真是……郁柠默默叹了口气。
柳楚这个做饭的手艺就和郁松礼的智商一样,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像刻进dna一样无法改变。
这两盘包子可以非常轻易地分清是出自谁之手:破了皮的、一摊烂泥的是柳楚包的,比拳头还大怎么看怎么像馅饼的,是宴溪包的。
不过……
郁柠咬了一口包子馅,觉得这味道竟然这样好吃。
是……是柳楚做出来的味道。
他吸吸鼻子,两口吃掉了这只包子。
饭后,郁柠自告奋勇去刷了碗,顺便把宴溪叫上了。
他们躲在厨房里,趁那夫妻俩不注意,低声说着悄悄话。
“……就是这样。”郁柠把自己刚才的想法一股脑说给宴溪听,“我觉得,我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些梦不是梦,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至于为什么总是断断续续……”
水池的水声哗啦啦的,水花流到碗里又被溅起来,把郁柠的袖子打湿了一块。
他低头看看,在哗啦水声中怅然说道:“宴溪,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事情的回忆断断续续,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我活了整整一辈子,那些记忆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完全记住一个人一生之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呢?”
郁柠慢慢说道:“我觉得,我像是重生回了十二年前,只是这个十二年前的时代没有我,没有‘郁柠’,所以很多事情的走向都改变了。”
他又抿抿嘴,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哎,说这个显得我好自恋哦,我哪有那么重要,能改变所有人未来的走向呢……我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渺小做普通的一个人。”
他关上水龙头,一步跨到宴溪身旁蹭蹭他,说:“这些东西,说实话,我也搞不清啦。但我又觉得,非要去搞清一个真相,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觉得呢?”
他掰着手指一一数道,“你看,我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啊。我找到了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处并不重要,不管他们在哪里,不管他们是什么年纪,我们都没有隔阂,对吧!”
郁柠越说越开心,“只要他们是他们,我也还是我,别的都不重要。而且,而且!”
郁柠抱住宴溪的胳膊,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而且,我也找到你啦!你看,就算换了一个时代生活,应该属于我的,也都会回到我身边!”
宴溪被他的快乐感染,忍不住也笑了。他搂紧郁柠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对,我们都在你身边。”
那一晚他们还是回了宴溪所在的城市。
白天兴奋太久了,郁柠刚坐上车就睡着了,什么时候下了车,又什么时候回到了别墅,郁柠一概不知。
直到被轻轻放到床上时郁柠才迷糊着睁开眼睛。
他朝宴溪伸出双手,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问:“你的肩膀没事吧?”
宴溪说“没事”,又低头亲亲他的鼻尖。
郁柠闭着眼睛蹭蹭他,很快又伸了个懒腰打哈欠。
夏天的短袖t恤领口宽松,随便动动就会露出一片皮肤。宴溪移开视线,还是没躲过入目的一抹亮红。
他用指腹碰碰郁柠的肩膀,又低头亲了一口。
郁柠“哎呀”一声,笑着躲开。
宴溪当然不肯放过他。
他捉住郁柠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看向郁柠的眼神那样温柔,眉梢眼角都是无法隐藏的爱意。
郁柠被他看得脸热,偏偏手被抓得牢牢的,躲也躲不开。
宴溪又低头碰碰他的指尖,这才把郁柠的手整个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柠柠,下午你在郁松礼他们那里说的话,我不是很赞同。”宴溪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说一句话就要过去亲一亲。
他说:“或许对这个世界来说,你确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渺小的人。但对有些人来说,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郁柠抿着唇低下了头,脸颊挤出一个不明显的小酒窝。
淡淡粉色自指尖悄悄蔓延开,郁柠不老实地挠了挠宴溪的手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他看着宴溪,老半天才用力点点头,轻声但坚定地说:“嗯!”
夜里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