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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没管她,只说:“跟上。”
钱扇扇侧过头,良久呼出一口气,跟了上去。
于是夕阳下,徐茂走在前面,钱扇扇跟着他,栗青和周赫缀在最后。
徐茂把钱扇扇领到一个糖人铺子上,钱扇扇看着他。
两人一起看小贩拿着两指长的勺子勾勒出几个糖人,有孩童,有走兽。
徐茂突然道:“我给你画个糖人吧。”
钱扇扇偏过头,看了看徐茂的手,“你会吗?”
徐茂一板一眼道:“毕竟第一次,做的不好你也忍着。”
钱扇扇忍着笑,看徐茂要了盛糖的勺子,镇定的自己绕着,他手很稳,钱扇扇觉得是他手中常年拿笔,不像女子手腕无力,因此这事勉强做的顺手。
很快,小贩就开始夸了,“公子,你这是练过啊,我这一手练了好几年,才练出这样。”
徐茂眼睛都不眨的否认,“没练过。”
钱扇扇看他小心翼翼的在纸上画了只小金猪,等最后一笔落成,钱扇扇听他松了口气。
等糖晾干,小贩把小金猪递了过来。
“这是给这位姑娘的吧!”
小贩眼中闪着光,感叹道:“感情真好。”
徐茂道:“这是我妹妹。”
说罢,他就接过糖人,递给了钱扇扇,“喏,接着,小猪。”
钱扇扇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
她瞪了徐茂一眼,他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以他的聪明,才不会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他到底是说手里的小金猪,还是说她是猪。
钱扇扇舔了舔糖人,想想刚刚徐茂亲手给她做了个糖人,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几步外的栗青见钱扇扇笑了,也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徐公子有办法哄姑娘。”
周赫看着钱扇扇手里的糖人,暗道这姑娘确实非常好哄。该着人查查这个徐茂,之前查钱家的时候也没注意过他。
钱扇扇自认是一个和善的姑娘,徐茂亲手给她做了个糖人,她就原谅徐茂抠门的只请她吃馄饨这件事了。
她小心的捧着糖人回了家。
此后几天,钱扇扇一直维持着好心情。
三月春暖,钱府的管事找了几个花匠,要在钱府种些花,特地来问钱扇扇想种什么。
钱扇扇坐在秋千上,两只脚晃儿晃,漫不经心道:“随便种种,好看就成。”
她对花啊树啊不怎么讲究,就图一个好看。
说完,她想起岳何,眸子微挑,问管事:“岳家最近还好?”
管事躬身答道:“听说是不太好,书院里风言风语的,说宋先生不收岳家公子是看不上他。”
钱扇扇偏过头,“难道不是吗?”
她奇了怪了,这连考三次要么是学问不够,要么是运气不够,宋先生看不上也正常啊。
管事嘴角一抽,给钱扇扇解释:“书院里三次不中的也不少,有人看岳家请老师,难免眼红,现在岳家公子没被看上,自然会被人看轻。”
钱扇扇皱眉:“这事从哪儿传出去的?”
管事道:“总归不是我们家,姑娘不必忧心。宋先生前几日应邀去书院讲学,书院学子都见过,说不定就是那时候露的消息。”
在钱扇扇看来,找个好老师并不算错,如果书院的学生愿意被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师收在门下,书院还是挺为这些学子高兴的。
可看书院中的风向,岳何哥哥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到底不是钱扇扇该关心的事,她在秋千上荡了几下,就把这事忘在脑后。
周赫今天请了假,没来钱扇扇的院子站岗。
请假的时候,周赫去找了管事,管事盯着他,不太高兴道:“请一天?府里请假是要扣钱的?不过府里的侍卫一个月可以休三天,你是想被扣钱还是那后面的休假抵?”
周赫现在是个一穷二白的侍卫,他想都没想,按着侍卫的身份,径直道:“拿休假抵。”
管事点点头,给他记了一笔,“早去早回。”
周赫是去找宋敛的。宋敛与太子师出同门,感情不错,连带着周赫也与他相熟。
宋敛现在陪着自己母亲住在台州,周赫翻墙进来时,宋敛慢悠悠的端着名士风度喝茶。
看有人翻了墙,他刚想把袖中的匕首扔过去,恍然觉得周赫的身形有些熟悉。
周赫转过头,宋敛正对着他的脸,忽的嘴里的茶呛进气管,“咳咳咳!”
周赫皱眉坐在他旁边,给他倒了杯茶。
宋敛一手接茶,一手指着他,“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灌了杯茶,平复着呼吸,实在想不通:“好好的玉面郎君,怎么就黑成这样了?”
宋敛忍不住戳了戳周赫的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
他还不傻,“这是假的吧,怎么搞上去的?”
周赫始终面无表情,宋敛看了看他的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绝对不值一百文,他叹气,“就算是查案也不必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来。”
周赫斜睨着他,“认不出来就对了。”
宋敛笑了,忍不住说道:“其实还能认出来,你习武这么多年,身板苍劲,宛若松竹,寻常人没有像你这样的,要真想装……”宋敛轻声道:“多吃点,吃胖点,再看你现在这张脸,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