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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把钟家给的糕点收好,含笑问道:“这又是怎么说?”
钱扇扇坐在栗青身旁,道:“我小时候和爹爹去钟府,钟允就和现在这样,说几句话就脸红,现在七八年过去,他还是这样。”
钱扇扇托着脸,忧心道:“就他这样,万一以后去了京城,说了个厉害的媳妇,岂不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栗青摸了摸钱扇扇的额头,“姑娘,这种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钟夫人总不会让自己儿子受委屈。”
钱扇扇心想也是,钟母一定是个厉害婆婆,钟允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肯定不会委屈他。
她在马车里坐闷了,这边离城门还有些距离,马车最少还要走上一刻钟。她便撩开了车帘,车里进了些清爽的风。
渐渐的,风里的气味不太对劲。钱扇扇透过马车边上的小窗往外看去,除了林间的风大了些,一切都和寻常一样。
她心中不安,撩开帘子,对周赫道:“稍微加快点速度,不要太快。”
钱扇扇道:“这地方不太对。”
周赫五感敏锐,早就察觉到了林间有人,没想到钱扇扇居然会发觉。
他眉峰一凝,点头应是,怕钱扇扇害怕,他轻声道:“不会出事,姑娘别怕!”
钱扇扇眨眨眼,“你不怕我就不怕。”
这话说的有些含义,周赫想起钱扇扇前几天说的入赘一事,又闭口不言。
钱扇扇没说话,又坐了回去。
栗青听了两人的对话,从桌案下抽出一把弩。
她轻声道:“姑娘,你坐稳。”
这是钱父特地找匠人改造过的弩,栗青坐在钱扇扇身前护着她,如果能顺利回城,这把弩自然用不到。
栗青观察着驾着马车的周赫,前几日刘叔找过她,倒是提起不用刻意防范周赫,现在看来是一件好事。
突然,林间冲出来两个人,浑身浴血。
钱扇扇喊道:“快走!”
管他林子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周赫一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车快速跑着。
没想到身后的两人像不要命一样,“嘭”的一下往马车上撞。
这就是故意的了。
钱扇扇目光一凝,恨不得拿马车里的茶盏把这两人拍晕。
周赫虽然尽量控制着马车,马车还是歪了一下,前面的马受了惊,周赫怕被马托着侧翻,快速勒了马。
等他把马车停下来,才去看撞在马车上的人。
周赫停车让马车里的一主一仆坐稳。
撞上来的两个人现在都坐在地上。周赫拿出藏在怀里的短刀,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躺在地上的正是郑秀和齐舟,齐舟的伤势更重一些。
郑秀张张嘴,周赫看向林间,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钱扇扇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这气味她很熟悉,很久之前她也闻过,那次商队遇到马匪,死了一个人。
她睁了睁眼睛,刚想从窗外看去,外面的周赫就拉住了窗边的帘子。
“姑娘,林子里的人追过来了。我去处理一下。”
他的话就像晨间寺里响起的钟声,厚重而又坚实。
钱扇扇手里拿了把匕首,听着周赫继续道:“这边两人晕了,姑娘不用担心。别看,晚上会做噩梦。”
倚着马车坐着的郑秀抬了抬眼,他可从没听过大人这么轻柔的声音,就怕吓着人似的。
周赫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型,“几个人?”
郑秀竖了一个巴掌。
五个。
周赫指指马车,示意郑秀护着马车里的人。
郑秀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对,倚着马车,垂着头假寐,其实一直都在盯着周围的动静。
齐舟早就不行了,郑秀有些担心他。但是林子里的人不处理干净,不止是他们,连着马车里的钱家姑娘都得死在台州。
郑秀呼吸粗重,心道还是自己去的早,不然真的就是给齐舟收尸了。那他回去之后可真不好交代。
周赫已经在林子边上动了手,郑秀在一旁看着,又感叹自己运气好,在齐舟快死了的时候把他捡了回来一路跑到现在,快撑不住了还能遇上钱家的马车,刚好遇上大人给他们善后。
真真是美哉!
他心里正得意着,突然听到一声瓷器撞击声,他飞速的偏过头,一个大大的茶盏落了下来,砸在他耳朵上,郑秀一摸,摸到一手血。
他抬头一看,钱扇扇瞪着他,身旁还有个小姑娘拿弩对着他,“老实点,不要动。”
手里拿的居然是弩。
郑秀的手一顿,举在头顶。
“我一定老实,姑娘你可别松手。”
松手他的脑袋就掉了。
钱扇扇站在栗青旁边,皱了皱眉,他反应挺快,本来刚才那一下是往他脑袋上砸的。
这边郑秀坐在地上,双手举高置于头顶。
再往上看钱扇扇和栗青两个小姑娘死死盯着他,唯恐他突然站起来伤人。
郑秀心绪复杂,他还是第一次被两个小姑娘盯的不敢动。
周赫进了林子,宛如孤舟入江一样,很快就没了动静,只剩下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的树叶声。
林间刀光闪现,周赫出林子之前,特地扯下一块布,细细的把短刀上面的血迹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