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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曼还是很喜欢亲亲,亲着亲着就有点上瘾,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朔望着他,墨玉似的黑眼睛中带了点深意:“别的原因。”
亚尔曼吧唧一下嘴,严肃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没有别的了。”
“我打扫卫生去了。”
如果忽略他四处乱瞟的小眼神,这话还有那么一点说服力。
沈朔抓住他的尾巴:“亚尔曼?”
亚尔曼顿时就跟过了电似的,尾巴上的小鳞片都炸开了。
“沈朔,你——”
沈朔不觉得自己做了坏事,面上半点异样都没有:“你还没回答我。”
小狗被拉着尾巴回来,也不挣扎,顺势抱了他满怀,老老实实的说:“那只王虫的传说……还有下半部分。”
“他的伴侣死后不愿去轮回,便祈求圣山让自己的灵魂留在原地,守望他的归来。”
“……圣山应允了他的祈求。”亚尔曼舔了舔干涩的唇,“所以当王虫的灵魂游荡到此处时,他便得偿所愿,带着他回家了。”
沈朔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模糊不清:“想和我回家吗……”
亚尔曼拿小眼神觑他,小声嘟囔:“你不想要我,我就不能自己跟上去吗。”
沈朔没说话。
亚尔曼等了三秒没听到雄虫吱声,立刻就伤心了,又撅嘴亲他:“干嘛不反驳?”
“真的不想要我?”
亚尔曼可不是以前的乖小狗,现在是支棱版黑化小狗,既不听话,也不好糊弄。
见状有点生气地咬他的唇,发狠说:“想都别想,做鬼都跟着你。”
“不让别的鬼追你。”
望着小狗故作凶狠,实则惊惶忐忑的模样,沈朔忽然就懂了,他父亲为何那么喜欢逗他爸爸。
沈朔没忍住扯了下唇:“嗯。”
“……”
亚尔曼又被拿捏了,略显狼狈的移开视线:“我、我去干活了。”
亚尔曼向来是很勤劳的,此刻像一只小蜜蜂,在房间里上上下下,四处飞舞。
沈朔看了一会儿,他是被伺候惯了的,此刻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这么干坐着不大好。
又想起他那在外大老爷似的父亲,在家干活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于是就想把水盆端过去给亚尔曼举着,免得他一直往返洗抹布。
然而沈朔还没端起来,就被亚尔曼眼疾手快地喝止了:“别动——”
亚尔曼大概知道雄虫忽然的积极,但也不敢让他动,一把将他抱起摁在床上。
“放着我来。”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好像他搬的不是水盆,而是一座山似的,“我很快就好。”
沈朔:“……”
他真的没有这么虚弱。
特别是被喂了大半个月的魂草后。
但沈朔没有继续坚持,扒拉起一旁的小包袱。
这次从部落中带了很多的生活用品回来,沈朔从中抱出被褥,不等亚尔曼说什么,干净利落地将褥子铺开了。
亚尔曼欲言又止,憋气看了一会儿,不大放心地把沉重的水盆抱走了。
为了让沈朔少动弹,只能自己赶紧把活儿干完这样子。
他们来的时候是上午,等整个家收拾好,天都黑了,正好吃晚餐。
沈朔的厨艺一如既往的糟糕,不过好在他们这次带了很多调味料,他自我感觉比之前好上不少。
不过亚尔曼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吃了两口又偷偷抹眼泪。
沈朔想说点什么,就见小狗晃晃脑袋,把那点泪意憋回去了,若无其事的扒饭。
他自以为掩饰的好,其实被雄虫尽收眼底,但沈朔没有想要戳破小狗勉力维持的岁月静好。
天色已晚,屋外的风雪又变大了。
沈朔本就精力不济,喝过药,更是昏昏欲睡。
“亚森晚整理尔曼。”
“等我一会儿。”
小狗正在修壁炉,他们之前住在这时,什么都没有,是直接在地上生火的,磕碜不说,烟尘也大。
“马上好了。”
亚尔曼挑了两块燧火石,正要点,沈朔却好似困极,眼皮都耷拉下来:“不要那些……”
“过来吧。”
亚尔曼犹豫了一下,把燧火石扔了回去,他翻身上床,雪白的翅膀从背后伸出,将雄虫一整个拢住,源源不断的体温从亚尔曼身上传来,温暖又妥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亚尔曼都以为沈朔睡着了,忽然听到他轻声说:“亚尔曼,等我……之后。”
“就埋在这里吧。”
“!”
亚尔曼豁然抬起眼:“沈朔,你……”
沈朔轻轻应了一声:“嗯。”
听着亚尔曼的心跳,沈朔在黑暗中扣住了小狗的掌心。
“是你想的那样。”
愿意和你葬在一处,愿意带你回家。
生同衾,死同穴。
我等你。
他们是伴侣,本该如此。
亚尔曼倏然红了眼眶,不敢想象,如果是以前,他听到这话会有多么开心。
可现在亚尔曼心中却不免悲凉,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沈朔还能陪他多久?
亚尔曼不知道。
他慌忙垂下眼,不想让沈朔看到自己这么没出息的模样。
夜明珠的光不甚明亮,沈朔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