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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老师是精通魔药的老师,据说可以调配巫师学徒晋级正式巫师必须的冥光剂,是学院抢手的魔药大师,不过,伊文老师并不喜欢一成不变地制药,他喜欢钻研新药物。因为魔药学花费甚多,伊文老师常常处于入不敷出的情况,是众所周知的财政极度紧张的老师,私下教授魔药课,也是一种惯例了。
长期接触魔药试剂,辨别各种原料,伊文老师的脸还是少年的模样,金色的软软的头发蓝色地带着笑意的眼睛,很像不谙世事的少年;可是,当他伸出手来,取下包裹住的白纱,一股恶臭就无法阻止地蔓延开来,像生化毒药。那双手干枯如柴,呈现墨绿的光泽,手背还有一坨像小孩子的鼻涕一样不断落下又弹回来的液体……听说魔药师很多时候需要把手伸进魔药里面感受质地和质量,而魔药也是口服的居多,真不知道喝魔药的人面对伊文老师手的时候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
“今天我们要讲双头鸟的粪便怎么去除毒性以及有哪些常见药剂可以用到无毒双头鸟粪便……”
……
课程结束后,夏佐抓紧机会走到伊文老师的身边,一帮帮他收拾演示的魔药器具,一边问:“伊文老师,您知道土龙草哪里可以采到吗?”
土龙草正是伊文老师上节课提到的东西,一般作为中和药剂降低一些魔药制作时爆炸的概率,上节课讲到的沸血剂就需要土龙草。
“怎么?你想制作魔药?”伊文老师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背摩擦桌子,留下一大滩污迹,恶臭简直肆意弥漫,嚣张地捶打夏佐的嗅觉。
“是的,我想试一试沸血剂,毕竟外出任务的时候对付低级魔兽十分有效。”夏佐努力忽视那恶心的味道,尽量真诚道,“我也问过草药商人,但是土龙草的价格太贵,我只是练手,负担不起。听说土龙草本身并不珍贵,只是采集地路途遥远,土龙草难以保存,价格才成倍增加……”
“好了。”伊文没有兴趣听夏佐长篇大论,只是利落地伸出手。
夏佐拿出两块魔石恭敬地放到像淬了毒的手掌上,那只手岿然不动,夏佐暗探一声,知道两块魔石是没办法打发伊文老师了。
咬咬牙,又拿出一块放上去。
手终于收回去了,夏佐松了口气。
只听伊文哼了一声:“土龙草贵可不是因为很难保存,拿谣传当做知识,是极度愚蠢的表现!那玩意儿不是自然生长的,它只出现在淹死的腐尸附近,而且是腐烂时间超过三个月的腐尸,找到需要看运气。”
夏佐一愣,条件这么苛刻怎么土龙草还能稳定供应……夏佐下意识看向伊文,一瞬间,那张脸上浮现的邪恶阴笑差点把他吓尿。
是啊,条件是很苛刻,但是只要人为制造适合土龙草的环境,稳定供应古龙草根本不是难事,弄一具溺水而亡的尸体,很难吗?……这年代,普通人的性命根本不值钱,常年历经战争的国家,十个金币买一条人命根本不稀奇,能培育出一株土龙草,堆再多的尸体也划算。夏佐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没有正义邪恶之类的概念,只是想到那张金箔上的要求,其他材料他都陆陆续续悄悄准备得差不多,只有最后一项,土龙草附近的邪恶之眼……不就是腐尸的眼睛吗?腐烂时间超过三个月,眼睛即使存在,也已经很脆弱了吧,能完整抠下来吗?
夏佐还有些疑问想问,伊文老师却不再理会他,拿了魔石就跑了。
离开教室的时候,只有柏宜思一个人,这里毕竟是正式巫师的法师塔内部,柏宜思有义务把他带来的每个人都带出去,确保他们不会留在塔里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损失。
“看来你很喜欢魔药学,每次都有问题要问伊文老师。”夏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和柏宜思走出法师塔后,一道微弱的白光亮起,就表明法师塔已经彻底死锁了。
“兴趣而已。”夏佐很敷衍地回答了。柏宜思是个聪明人,擅长从一切蛛丝马迹推断出真相,夏佐必须很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柏宜思一贯表现得善解人意,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这次也一样,没有探究到底,两个人略微说了一些其他事情,也就分开了。
回到房间,夏佐放松下来,和柏宜思走了短短一段路,出了一身汗。十六岁的少年洗了个澡,终于没忍住,脑袋里幻想着柏宜思那张妖艳和风情交织的脸,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运动。完事儿之后,夏佐就冷静了。他只是贪图柏宜思那张脸,却没有兴趣真正和脸的主人建立亲近的关系,毕竟柏宜思站在风尖浪口,看似风光,实则危险,夏佐的理念和柏宜思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过,如果有朝一日柏宜思顶不住压力,委身了那群高高在上玩弄人性的巫师世家子弟,也许自己还有机会……节操是什么?夏佐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
拿出金箔,摊开铺在桌子上。另一边,拿出笔记,上面记载着零散的魔药学知识,老师讲的,同学聊到的,翻书翻到的,偶然地灵光一闪,笔记杂乱无章,似乎只是不成体系的东西,但其实,如果发现秘密的人随着隐蔽的线索排列阅读,这本笔记可以复原出金箔的内容。而且,内容比金箔更加详细,甚至涉及到了一些魔药原理……
夏佐早就发现了,魔药学的记录一贯很粗糙。不仅完整的魔药试剂配方难得,即使能够得到的配方,都是一些类似于“把石兽指甲加入其中,液体颜色变成紫色”、“早上七点,在潮湿的地方把西荣花和霍子草揉碎,加入吱吱虫的尿液”……exce 计量呢?被鬼吃了吗?石兽指甲一克和一公斤,差别很大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