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T狗1 风雪里的不善来客(1 / 5)
暮色西沉,厚厚的云翳分割着阳光,在即将到来的冬日里吸走最后一点热量。
周围的松林又高又密,还未等大雪真正的降下,枝叶上便挂满了冰棱。破旧的木制马车吱呀吱呀地行进在山腰的小路上,为首的马夫是一个棕发的日耳曼青年,年轻英俊,五官硬朗,即使山间的冷风呼啸,他也时不时地探出围巾,向马车里看去。
然而里面的人却丝毫不愿动一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闭着双眼,盘坐在马车的角落,粗糙的布裙上放着圣诗。
另一边则是提前三个月进到副本的明涑,他把自己蜷成一团,柔软的额发贴在脸边,为了取暖,把下巴都埋进了衣领里,即使把家里最厚的羊毛围巾披在身上,身体也依旧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新人,三个月的提前培训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更贴近了副本生活一点!我们这个02世界可是经过了体验感的强深化…”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响起,副本即将正式开启,它得来提前视察一下。
“除了家里没饭吃,被村子里的人围殴之外…我觉得还挺好。”明涑上牙打着下牙,感觉暴露在外的皮肤要被冻得皲裂,指尖和脸颊被冻得通红。
提前三个月进入副本不能说好,只能说活得很艰难,明涑的身份是女神信教徒家中逃亡过来的亚裔外甥,外婆西利亚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信徒,还收留了一个日耳曼青年奥兰来照顾家里的日常琐事。
但因为亚裔的特殊,村里的人逐渐对明涑有了歧视,和西利亚作对的另一个老信徒便以此为话柄,要求按照神示驱逐西利亚一家。
西利亚祖母拒绝了,甚至和对方爆发了冲突。最终,村里权力最高的大神父提出亚裔外来者可能带有不为人知的诅咒,希望西利亚能带明涑到村里最高的教堂住上一个冬天,由女神大人力量净化躯体。
西利亚一家只得在末秋时收拾好全部家当,搬去山腰的“教堂”——也就是村里铸成的两层小屋,在日常时兼作村民在山上居住的歇脚地,白雪消融后就会装扮成教堂。
“看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别紧张,这次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好身份,保证让你通关顺利。”系统自信地向明涑保证,只要能利用好身份,绝对能通关。
明涑对此不作答应,现在的通关世界和以往的世界已然不同,如果说以前是单机游戏,故事内容都由玩家固定情节触犯,现在这个世界就像大型的ai开放世界,他参加的通关世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本。
尤其是npc运行很智能,让明涑都认为他们几近真人,不管明涑向他们提出什么问题或者做出什么动作,npc都能给他提供反应,就像会独立思考一样。
或许在那个神秘公司的控制下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呢?那神明也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未知就像蛰伏在黑暗的巨兽,让明涑不敢妄然摸索,只能麻痹自己通关了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令人不安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完整的故事线,他的基础身份就是被扣下“异教徒”身份的外来者,被祖母送去教堂经受女神的净化。
而因为暴雪的突然来临,山上的村民和翻山而来的旅人们被困在唯一的雪屋中。
这群人中有一位真正的异教徒杀手,杀手的血腥触怒了“女神”,“女神”由此降下惩戒,卷来暴雪淹没山坡,让无知的村民和教徒们找出杀手并埋在雪中窒息而死。
在杀手死去时暴雪才会停下,“女神”也会给予自己的权柄交于信徒,帮助他们找出异教徒杀手。
通关的条件就是找出杀手并在这一场审判中活下来。
非常像狼人杀,但这里可没规定杀手一晚上只能杀一个人。
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爬了上来,明涑更加用力地把脸埋入围巾中,忽视了脸上粗制羊毛带来的刺痛感,娇嫩的脸颊都印出了一道道红痕。
“涑,很冷吗?”
被冷风刮脸的奥兰都快被冻僵了,但他仍吃力地半扭过身子和明涑说话,还把马车口堵上了一些。
见明涑仍把脸埋起来不和自己说话,奥兰也不在意地笑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露出的一小点指尖和发尾上飘。
好小一点,害怕寒冷也是正常的,等到了屋子里抱抱就不冷了。
就是不知道给不给抱,上次不小心抱久了一点就娇气地找祖母告状,害他刷了一个晚上的马厩,不能在床边陪着涑睡觉。
“奥兰”
合着双眼的祖母仍然端坐着,只是张嘴催促了这个不专心驾驶马车的小伙子。
“快些吧,我们要在落日前赶到教堂。”
“我们能赶到的,西利亚祖母,您瞧,已经能看到小屋的后院了。”
因为西利亚一家还负责在初春时布置教堂的任务,他们驾驶的马车带了许多食物和器具,完全足够他们三人渡过深冬。
这也导致了路途行进的缓慢,木制的马车不保暖,即使奥兰把家中的麻布地毯都铺满了马车,仍有冷风从缝隙中灌入,让明涑感觉身上一阵一阵的冷。
即使奥兰只花了一天半的车程,明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不能伸展了,关节处像上了锈的机器,麻木又没有知觉。
祖母已经70多岁了,身体却依旧十分健康,行走自如。她自己一个人先下了马车,看着奥兰迫不及待地伸手马车里,把蜷成一团的亚裔外甥轻松地抱在怀里。
原本被冻得迷迷糊糊的明涑突然感觉自己双脚腾空了,睁眼一看,厚实温暖的胸肌就挤在他的脸上。
奥兰是传统的欧地青年,身材高壮,一只手就能把明涑整个人提起来。看着平时自己见不到的风景,明涑往奥兰怀里缩了缩,还恶趣味地把手塞到他的脖子里。
反正他冷的时候就是这么取暖的,家里又不能富裕到时时烧着旺火的木头,只有奥兰一个人身上是暖的,他被井水冻到了都喜欢往奥兰身上贴一贴。
有时候奥兰还会故意把脖子伸出来,放纵明涑在自己上半身摸来摸去,要是明涑晚上提了一嘴脚冷,还会直接把衣服掀起来,把又白又小的双脚往自己的腹肌上贴。
直到明涑觉得害羞了,吵着要伸回来,奥兰才把他的脚放走。
来到室内,奥兰先收拾出了中间落客的房间,因为不久前还有人在小屋休息,奥兰利索地擦拭了一下长桌和板凳,把壁炉烧上后便带着马车来到了后院。
虽然是小屋,但包括后院在内还有一个房子,比前面的屋子更小,但室内更为高大开阔,中间是石制的神像,两侧是封闭的祷告室。
这里也只有一层,是专门作为教堂的房屋。
因为马车上有很多食物,奥兰一点一点地把东西运到了教堂下的地窖里,大神父把钥匙给了他们,初春需要的祭祀器皿也在地窖里。
还未等奥兰给明涑收拾好舒适的床铺,夜幕便匆匆降临了,即使是在山上,也看不见一点星光,灯光只能勉强照亮小屋内,外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寒风愈加凛冽了,因为无事可做,明涑裹着毯子围在壁炉边看着祖母拿来的女神史籍,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又或许是好几个小时,一点一点的洁白悄悄地在空中降临。
待明涑再抬头看向窗外时,窗棱边上已经有了一小团积雪。
“下雪了!”
他的一声惊呼吵醒了祖母,西利亚祖母惘然地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飘着的雪花。
“…这不太对。”祖母平静的内心被不安的涟漪扰乱,但她并未说有什么不对,只是敲着干瘪的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