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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彤彤的牛油锅咕噜咕噜沸腾，毛肚涮进锅，裹着红油和麻油，卷着香菜蒜蓉送进口中，乐意满足地说了一句：“delicio”

景愿忍俊不禁。雾气蒸腾，她跟乐意说：“聊聊你在美国的事？”

乐意愣了一下。“……我以为杨思琦都告诉你了。”

“……确实是。”景愿被噎了一下。

为了缓解气氛，乐意说：“聊聊你的？”

“我没什么特别的。跟杨思琦她们告诉你的一样。”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她们分开的决定是共同提出的，但是又藕断牵连。中间的这些年从未联系，却也从未落下彼此的生活。千丝万缕，无从斩断。

不过乐意还是说了一些，比如刚上大学的时候，她状态还是有些低迷，因此蒋幼枝放着豪华大单间不住，跑来和乐意合租。

“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因为我们家那两年生意有点问题，我爸妈又在解决离婚的事情，美国消费又高，我住不起太贵的房子。蒋幼枝本来都在看中城的房子了，陪我在泽西住了两年后面我们才找了个好点的房子。”乐意喝了口酸梅汁，“那两年真是我这辈子最拮据的时候。”

景愿静静听着，给她夹煮好的鸭血，“后面呢？”

“后面就好了。虽然遇到过在国内没遇到神经，但是总体上还是顺风顺水。”

乐意觉得自己已经够幸运了。即便是出国之后，她有好朋友陪着，也交了新朋友，闲的时候去旅游。成绩也不错，顺利去了想去的大学继续读研究生，毕业进了一家知名的快消企业做市场，薪资福利都够她过得很舒服。

吃完后她们没有立刻回家，这家火锅店离景愿家不远，就干脆就在附近散步消食。因为离得太近，景愿的手背碰到了乐意的手背，然后自然地牵住她。她们十指相扣走在街道上，给骑着自行车的小孩让路。

曾经乐意一直不清楚她想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高三的时候她知道了一些。她希望吃完饭后可以不用急急忙忙，一周能有个完整的周末睡个懒觉。她希望能慢下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吹吹风。

很幸运，她实现了。

乐意回握住景愿，问她：“周日你加班吗？”

“还不确定，应该没有，怎么了？”

“来我家吃个饭吧。”她们停下来，乐意认真地说：“带你见见我妈。”

景愿的眼睫毛扇动了一下，她低下头，又想起来这是在大街上，于是停住了。乐意垫起脚亲了上去，“现在可不是高中了，没人管我们。”她开玩笑说。

景愿也笑了，她低头又亲了一下乐意，两人牵手在夜色下慢慢悠悠地走。

开车回家，乐意先进浴室洗澡，景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到微波炉里热上。她发现乐意真的很爱喝冰的，昨晚喝了两杯冰牛奶。然后又把刚才在路上买得水果洗好切好，放到楼上的桌子上，等乐意待会吃。

刚弄完，手机一震，黄薇薇发来信息：你们俩发展得怎么样？

景愿打字回复：确定关系了。

【黄薇薇】：可以啊，后面呢？你们打算异国吗？

景愿打字：还没谈，这个不难解决。

【黄薇薇】：也是，你们最困难的都熬过来了。咳咳……话说，你们……都二十六了没准备点什么？

景愿不解：准备什么？

黄薇薇直接给她截图购物软件页面，看见商品后景愿不可能不知道知道黄薇薇什么意思。当初她和乐意两人十几岁时天天不知道要抱着亲多久，澡都一起洗过了。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冲动，但是她们都默认在高考之前不能发生。

可是乐意现在才回来没几天，景愿还是想再等一等。总归她们之前的外力压迫已经不存在，不急在一时。

正这么想着，乐意突然给她在浴室里喊她。景愿敲了敲门，问：“怎么了？”

“好像没热水了。”

景愿推门进去，浴室里乐意的浴巾披得松松垮垮，要滑不滑。她今天不洗头，长长的头发用鲨鱼夹夹起来，散落下来一部分。蒸腾的雾气熏得她白里透红，看起来随性又慵懒。景愿喉间动了动，移开眼神，上前打开水龙头，来回调试，疑惑地说：“能用，你刚才是不是打反方向了？”

可是方向怎么会打反呢？乐意又不是小孩或者长这么大没用过花洒。

她慢慢靠近景愿，身上附着着还没消散的水珠，从脖子滑到肩窝，积在那里像一个小小的池塘。

从高中时乐意的身材就很好，很匀称，肌肉附着骨骼，能清晰看到骨感与力量的碰撞。锁骨连到肩膀，凸起一块，像流畅的山脊线。清晰的马甲线和胯骨，小腹又有一些突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性感。

景愿以前看到乐意的身体，总是会感叹，不愧是练过体育和拉丁的。她站在乐意旁边时也不免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像纸一样扁平。即使后来经济独立了开始健身，也总觉得不够。

乐意的性感仿佛是浑然天成，别人的肌肉是肌肉，但是她的肌肉像匍匐隆起的树根，生命的力量长出了清晰的线条。

景愿忘了自己上来是干什么的了，她弯下腰亲吻着乐意，逐渐激烈。在迷迷糊糊中，她还是留了一丝清明，为了安全帮乐意摘下了鲨鱼夹，黑发像瀑布一样涌出。她们看着彼此，乐意凑到她耳边说：“其实我已经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