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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民女有要事求见,无法一直等下去。不知王爷今日在不在府里?”沈温婉问。
“王爷不在府里,你速速离去!”侍卫驱赶道。
但沈温婉不是随便放弃的人,她领着侍书回到马车,又让车夫把马车靠边停,不要影响道路,便在马车里静静等待。
许久之后,手炉早已冷却,马车里的炭火也燃尽了。
侍书冻得瑟瑟发抖:“春寒料峭的,我们已经等了将近四个时辰,外头天都快黑了,大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沈温婉也冷的哈气搓手,但她还是不甘心:“我再去问问。”
她走下马车,在傍晚的霞光里走到王府门前。
王府大门前值守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拨人,其中一个五日前和沈温婉说过话的侍卫,一眼便认出了她,即便是歌姬美婢遍地的王府,像沈温婉这般娇柔貌美的,也不多见,自然令人过目难忘。
侍卫听了沈温婉想见镇北王的诉求,又见她冻得小巧的鼻头都红了,这才同她好言相劝:“姑娘,我同你实话实说,我们王爷真不在府里,你也不要再等了,王爷今日不会回府,他四日前已经去了城外军营。”
去了……军营?
沈温婉一顿,等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失落。
……
待到回了沈宅,天边的霞光已经隐去。
天色漆黑,院子里已经掌上了灯。
等了一整日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沈温婉心情低落而沮丧,她一路沉默不语。
侍书则提着一个镂空的灯笼,安静的跟在沈温婉身侧。
主仆二人一路朝桃园走去。
当进入桃园,沈温婉一抬头,便瞧见了闺房窗外那株刚移植过来的梨树。
她身形猛地一僵,眼睛睁大。
006
几息之后,沈温婉才回过神来,她面色苍白地扭头问身边侍书:“我不是让你同刘伯说,若是窗前桃树枯了,种什么都行,但千万不要种梨树的吗?”
“啊……我……奴婢前几日,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同刘伯交代过的。”侍书说完,恍然想起昨晚遇见刘伯的事情,便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奴婢昨夜遇见刘伯背着包袱离开,说是乡下老娘过世了,他向管家告假,回山西乡下奔丧。”
沈温婉皱眉,她让侍书把管事的找来,当面询问。
“启禀大小姐,是夫人今早来了桃园,看见小姐院子里的桃树枯死了一株,便让人把自个儿院子里的梨树移了一株过来。”
倒是,赶巧了。
沈温婉沉默下来。
管家说:“今日大少爷二少爷都回府邸用晚膳,夫人让问大小姐,要不要去前厅一道用膳?”
沈温婉点头:“你去前厅说一声,我换身居家常服就过去。”
管家告退,沈温婉领着侍书回了闺房。
侍书担心沈温婉还在为梨树的事情忧心,于是说道:“若大小姐当真不喜那梨树,奴婢明日便让人移到别处去。”
沈温婉拉开身上披风的系带,摇头:“刚移过来,又要移走,先不说娘亲知道了如何想我,就是一颗好树移的多了也要枯死,算了吧。”
说完,指了衣橱:“替我拿那套翠色夹袄襦裙来。”
侍书拿了襦裙,替沈温婉更衣。
沈温婉心不在焉的张开双臂,任由丫鬟替她系扣子。
上一回,她回到事发前的一个月,也就是延佑十四年二月,刚好第二日父亲就要出发去川蜀,她假装重病,无论如何不许父亲离开她,原以为阻止了父亲去川蜀,就能阻止瘟疫,没曾想,第二个月其他回京的商队,还是把瘟疫带到了京都。
如今,又看到桃树仍然被换成了梨树,她真的担心,既定的历史无法改变,这一世,依旧会瘟疫横行。
沈温婉低头,咬住雪白的手指。
不可以!不可以悲观!
沈温婉咬着手指想:若说她是人微言轻,蚍蜉撼树,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但强大的镇北王,他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他是真龙天子,亦有天命加身,若得他帮助,定能扭转乾坤!
今日虽然没能见到镇北王,但她决不放弃。
镇北王是最大的希望。
一定要!一定要再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
沈温婉捏住粉拳,下定决心。
……
沈宅前厅。
偌大的厅堂里菜香四溢,也非常热闹。
沈温婉一进去,就听到大哥沈金荣爽朗的笑声:“娘和两位妹妹今年的春衣,裁缝那头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说是再过三日,便可派家中仆妇去取。”
“好。”张氏笑着应声。
“说到妹妹,怎么还不见婉婉的身影?”这是二哥沈登科文质彬彬的声音。
沈登科话音刚落,便见姗姗来迟的妹妹,穿一身翠色襦裙,气质温雅的提着裙摆不紧不慢的跨过门槛,朝饭桌走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沈登科道。
沈温婉见到豪爽健谈的大哥,温文尔雅的二哥,心中流过一片暖意,大哥管理家中铺面,二哥在学院读书,都不经常在家,今日齐聚一堂,当真叫人高兴。
“婉婉见过大哥,二哥。”沈温婉弯腰做福。
沈金荣和沈登科朝她笑着点头,张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婉婉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