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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让他送许云淅回家。
司机已经把那辆被榴莲臭味污染过的车开走了。
励蓦岑从车库里开了辆黑色的迈巴赫出来。
老爷子让保姆往后备箱里装了好些吃的。
除了时令水果,还有她爱吃的小核桃、巧克力和各种零食糖果。
许云淅连连摆手,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爷爷,太多了,我吃不完的,您留着自己吃吧!
老爷子哪里会听她的,吃不完就分给朋友同事吃
说话间又想到什么,对了,你现在不是在盛瑞上班吗?蓦岑的办公室里有冰箱,你放些水果进去,想吃了就去拿。
许云淅:
老爷子现在虽然已经不管集团事务,可他没退下来之前,在商界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大人物,对待儿孙更是威厉有加。
怎么到了她这儿,却像个完全不懂职场规则、一味溺爱小辈的老人,觉得她去上班,仿佛比上幼儿园还要随意,竟让她想吃水果了就去老板办公室拿
励蓦岑已经在车上坐了好久,怕他等得不耐烦,许云淅和老爷子匆匆告别后,便上了车。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驾驶座旁,弯着腰叮嘱励蓦岑,路上慢点开,把人送到家再走,知道吗?
嗯。靠在椅背刷手机的男人将手机丢进一旁的储物盒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那样子看着,与之前老爷子让他去参加寿宴时一模一样答应得干脆利落,却不带一分感情。
雨还在下,丝丝缕缕,绵密不绝。
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
一边是山,一边是湖。
一盏盏橘色路灯如高挺的卫兵,肃立在雨雾朦胧的岑寂夜色里,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车内的气氛,同车外一样寂寥。
身侧的男人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在黯淡的光影里,那锋锐的侧脸线条堪比画室里的石膏雕像。
许云淅觉得,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比来时还要低。
他那么忙,顺路把她带过来就算了,可这大晚上的,还要亲自把她送回家去
那么远的路,得浪费多少时间。
许云淅抱着电脑包,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挂在上面的熊猫玩偶,侧头对着身旁的男人轻声道谢:谢谢你带我过来看爷爷,我很开心。
男人拿眼尾瞥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开心就常来。
嗯。许云淅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没再说话。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许云淅咬着唇,踌躇半晌,总算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我想请你吃个饭
吃个饭、道个歉,把旧篇翻过去,然后,彻底地、真正地腾空自己的心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僵硬地落在他的鼻唇间,手指不自觉地抓紧熊猫玩偶,提心吊胆地把话问完,可以吗?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车载大屏幕上显出来电信息。
是温澜打来的。
励蓦岑偏头瞧她一眼,说:我先接个电话。
许云淅悬着一颗心,点头应道:好。
下一秒,就听温澜带笑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阿蓦,胡三组了个局,都是熟人,过来凑个热闹呗?
励蓦岑不假思索地拒绝道:没空。
不是吧?你一纯种单身狗,晚上又没人约,怎么会没空?
不等励蓦岑回应,又有手机铃声响起。
与刚才那种单调的自带铃声不同,这次响起的,是节奏明快的钢琴曲。
虽然许云淅第一时间就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摁掉了电话,但还是被手机那头的温澜听到了。
他惊讶地提高音量,我去,这大晚上的你跟谁在一起啊?
顿了几秒之后,又猜测道,不会是云淅妹妹吧?我说,你白天撩了人家还不
不等他把话说完,励蓦岑就抬起手,又快又准地切断了电话。
耳边顿时清净下来。
前头的挡风玻璃上,雨刮器一下接着一下,悄无声息地划去模糊的雨水。
余光里,坐在身侧的小姑娘正低头按着手机,看着像在发微信。
励蓦岑等了片刻,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于是清了下嗓子,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许云淅正低着头敲手机键盘,闻言手指一顿,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想起他刚刚断然拒绝温澜的样子,一颗心又晃晃悠悠地悬到半空中,不抱任何希望地嗫喏道:
我说想请你吃个饭不过,如果你没空的话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