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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从袖口掏出条面纱来,又给沈十九将脸遮住了,两人快速的往宫门口赶去。
沈十九的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回答,实在是他不知该如何跟沈十九解释。
终于赶到了宫门口,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顶轿撵停在宫门处,周围是几个丞相府的奴仆。
沈十九跑到轿子旁,那几个奴仆看了乘风一眼,乘风点点头,那几人便掀开了帘子,让沈十九上了轿子。
轿子在夜色下出了皇宫,快速的向着丞相府行进。
而轿子里面很是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沈十九刚一坐进来,就闻到了血腥气味,铺天盖地的,往鼻腔里钻。
他眼眶顿时湿润起来,手在空摸索了下,摸到了倚靠在边上的裴争。
裴争身上的衣袍摸起来热乎乎湿答答的,沈十九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知道这些都是血啊。
“大人……”
你一哭,我就更疼了
轿子行进的又快又稳,已经来到了帝都城的大街上,街上还有很多行人,街边的商铺也都透着亮光。
沈十九微微撩起了一点帘子,想要借助光线看清楚裴争的情况。
微弱的光照了进来,裴争斜靠在轿子,双眸紧闭,脸色雪白,唇边溢出点点猩红血迹。
他身上穿的玄色衣袍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就算染满了鲜血也不会被发现。
沈十九忍不住眼泪一直流岀来,他手指有些颤抖,轻轻伸过去,拉开了裴争胸前的一点点衣襟,就看见了已经被血水染红的内衫。
不知道裴争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沈十九手指搭在他脉搏上把了把,果然内力虚弱的察不可闻了,虚无缥缈的在渐渐从裴争的身体散发出来。
在袖口掏了好半天,沈十九才顺利的把药盒掏了出来,他用尽力气才能让自己的手不要再抖了,然后拉起了裴争的衣袖,果然袖口处也全是血。
由于血水太多,根本看不清伤口。
沈十九很轻很轻的将药粉洒在裴争的胳膊上,可是就算他动作再轻,手下的胳膊也痛得不自觉的往回缩了一下。
“痛吗?”沈十九收了手,缓缓的对着裴争的胳膊吹气,热乎乎的暖流拂过,能带走些许疼痛感。
狭长的眼眸动了动,裴争慢慢睁开了眼睛,微眯着去看眼前的人,目光是一片无尽寒意。
等到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后,那寒意顿时消散了去。
“殿下……”
沈十九听到裴争说话,虽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赶紧凑了过来。
“大人,你感觉怎么样了?你身上都是伤,是不是很痛?一定很痛的……”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疇里啪啦往下掉,断了线的小珍珠似的,扑簌簌落在裴争手上。
裴争意识疲乏极了,体内的真气一点都使不出来,一想要强行运气就会觉得五脏腑都在扭曲着痛,然后喉间泛起腥甜。
眼前的小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的?是水做的吗?
想伸手替他擦掉眼泪,可是裴争却虚弱的提不起手来。
沈十九看到裴争微微抬起的手,赶紧就握了上去,两只温热的小手将他冰冷的手掌牢牢握在间。
“别……哭……”
你一哭,我就更疼了。
沈十九乖乖点头,自己用袖口粗鲁的擦了擦眼泪,把小脸都擦红了。
“大人,我们马上就快……就快回府了……你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他便哽咽着边道,虽然还是觉得很想哭,但是为了不让大人担心,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忍住眼泪。
轿子没一会就停了下来,沈十九自己跳了下来。
乘风上前来,将裴争从轿子扶了下来,可是裴争现在根本就自己走不了路,乘风直接背起了裴争,大踏步进了相府。
相府立即亮起了光,乘风将裴争送回了房间,轻轻放倒在床榻上。
沈十九看着裴争被安置好后,赶紧就要跑出去。
乘风一把拉住他。
“我要去找我师父,快让师父来救大人!”
乘风看了眼床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吧。”
沈十九泪眼朦胧的点点头,然后去到床边查看裴争的情况。
乘风赶紧出了门去,找沈欢过来。
堂堂鬼医,死人都能医,那么救个活人应该简单的多吧。
沈十九半跪在床边,室内已经被下人点了很多烛台,很是明亮。
裴争躺在床上,似乎是又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
要先将他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才行,才能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势,还不知道大人是被什么所伤。
沈十九轻轻拉开裴争衣袍的各处系带,可是他的束腰在里侧系住了,沈十九爬到了床上,去解那束腰。
终于解开后,将裴争身上的衣袍拉开,里面破的丝丝缕缕的衣衫血红一片,与皮肉都连在了一起,一道一道的看起来是鞭伤,鞭鞭皮开肉绽。
然而更加严重的伤在裴争左边的肩胛骨处,那里一处血淋淋的大窟窿,像是被人用剑或者什么利器戳了个大洞。
沈十九抑制不住的眼泪又溢了出来,这满身伤痕,该是多么痛,才能让大人这么能忍痛的人都再也忍不住
房间的门忽的被人猛一下推开,是乘风带着沈欢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