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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人总归是找到了,既然找到了,那就肯定不可能再放他离开了。
阿澜月直接被带回了小院落,江逾白和沈十九把医馆关了门,专心在家里诊治起阿澜月的腿。
可是他的腿伤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治好的,就连江逾白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是尽全力试试了。
离儿倒是对家里来的这个新客人很是热情,更多的是对于轮椅的好奇,非要爬到轮椅上跟阿澜月坐在一起玩。
沈十九教育了他好几遍,那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并且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小奶娃瘪着肉嘟嘟的小脸蛋,委屈巴巴的看着阿澜月。
阿澜月笑着帮他说话,“十九,没关系的,离儿又不重,更何况他这么可爱,我也很想抱抱他呢。”
离儿对着阿澜月露出个甜甜的笑来,然后又撅着屁股爬了上去,坐到了阿澜月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奶声奶气的说道,“你的脸上,有一个小月牙儿。”
“是啊。”
“那我猜猜,你是不是叫小月儿呢?”
阿澜月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没错,离儿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
小奶娃骄傲的挺起胸脯来,“爹爹说,离儿这么聪明,只比他小时候差一点点而已了。”
阿澜月听了忍俊不禁,这算是什么夸人的话。
不过有了离儿的陪伴,阿澜月脸上倒是露出不少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晚上,几人一同吃过了晚饭,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有沈十九推着阿澜月,来到了院子里。
今夜的月光异常皎洁,银白的月牙儿高高的悬在夜空中。
两人虽然已经许久没见,但是那种亲密的熟悉感却仿佛从未消失过。
阿澜月问了些沈十九这些年来的生活,沈十九也都一一告知。
听完之后,阿澜月满是心疼得握了握沈十九的手,“离儿长成这么乖巧可爱的样子,都是因为你教得好,—个人把他带大,你一定受了好多的苦……”
“不是的呀,我还有小玉子和阿风,他们一直都在帮我的。”
“那不一样,”阿澜月看了眼夜空,“我知道,那不一样的,那个人不在,身边有谁陪着,都仿佛是孤身一人。”
沈十九从背后抱了抱他,“阿月,我知道你不想说那些事情,我也不会问你了,你跟棠哥哥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只要你们都能平安幸福。”
阿澜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十九啊,你知不知道,这两个祝福,我……”
他想说,我可能一个都得不到。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我就都收下了哦。”
“嗯!”沈十九重重点头。
阿澜月自己推着轮椅,往前移动了些许距离,身后的沈十九没有再跟上来。
阿澜月倚靠在轮椅的后背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十九,你知道吗?”他淡淡的开口道,“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期望的不是吗?”
“没错,我是在逃避,我不敢见将军,因为我知道,那种感情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同情不忍,也可能只是悲悯,但不是喜欢,更不可能是爱。”
“我不可以分不清这之间的区别,也不可以利用这种感情……”
“这一直以来,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番外:莫离别9
院落中一片静谧,只有冰冷的夜风四处吹拂。
“谁告诉你,是一厢情愿。”
背后突然传来道声音,嗓音微凉,语气中带着隐隐克制的沉着冷静,听在阿澜月耳中,却像是在寂静夜里骤然炸起的一道惊雷。
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僵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握住轮椅的两侧,攥得白皙的手背都微微发白了。
阿澜月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种熟悉的程度深入骨髓,能够让他伪装好的坚强瞬间就崩裂塌陷,溃不成军。
坐在月光下的那个身影,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银辉,犹如梦幻泡影一般太不真实,虚无缥缈的仿若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赵隶棠原本已经出了未央城,一路远离北域的,可是乘风突然寻来,随后赵隶棠便心急如焚的策马折返。
—路上,想了很多见到他之后要说的话,可是人现在真的就在眼前了,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又哽在了喉间,半句都难以吐露。
特别是,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
“为什么不回答?”
赵隶棠上前了两步,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个背影却始终挺得直直的,不发一言。
“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蛮族四处寻你,可是一点下落都没有……”赵隶棠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轮椅走过来。
“……自从那晚之后,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蛮族那么多人,却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
“别人可能都以为我是疯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就那么死了,你一定还活着,你在躲我,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赵隶棠走到了轮椅前面来,终于亲眼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可是他低着头,单薄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