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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然神色复杂地看向窗外,小黑团正在水青花丛里玩耍。
心魔这回吃的没有上次多,但吃完后依然很有活力,回来后就直奔花丛撒欢,一刻都没停下过。
这些水青色的花藤是未开智的灵植,也是一道防御,邪祟入侵得先过花藤那一关,别看这些花藤晶莹脆弱,力大却可绞死低级妖兽。而心魔闲得发慌,飘来飘去逗弄花藤,搞得花藤把自己打了不少结,乱糟糟的。
云灼然看着看着,忽然玩心大起,抬指掐诀操控花藤。
一时间,许多花藤自四面八方飞来,包围起那团小小的心魔,快得只看见残影,瞬间织就了一个细密的牢笼,势要将心魔关在里面。
心魔愣了一下,却更兴奋地在即将紧闭的一道缝隙中窜了出来,将自己变成水缸大的浓黑雾气,反过来就气势汹汹地要吞了那一丛花藤。
云灼然陪心魔玩了一阵就撤了灵力,心魔发觉花藤不再灵活,吐出咬着的藤蔓,芝麻大的黑眼呆呆眨了眨,顺着窗棂飘回云灼然身边。
“哥哥!”
云灼然盯着小黑团,眸光比往日似乎更温和了几分。
“今夜吃得不尽兴,明晚再去,哥哥亲自给你抓鬼王。”
心魔受宠若惊,“真的吗?”
云灼然欣然点头。
他确定了自己怀疑许久的一件事。
心魔先前吃的那只破军山小鬼王,修为约莫是在化神期,后来心魔又吞吃了不少修行千年的恶灵,这应该就是云灼然从化神初期直接窜到化神中期的原因。而今夜吃的狼妖和恶灵修为不够高,故而只有微末的增益。
“你吃好了,我的修为也会涨。”这样会给本源反哺,而又没有副作用的心魔,云灼然是头一回见。
既然如此,云灼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更快的增长修为,同时,心魔在他心中的地位大大上升。
这样的心魔可以养。
不过就算云灼然不想养也没办法,心魔只能待在他眼皮下。这会儿,云灼然都开始想,明晚要去哪里再找一只化神期的小鬼王吃比较好。
听到真相,心魔先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欢天喜地地欢呼道:“好呀!小心魔以后要养哥哥啦!”
云灼然心下好笑,小东西想养他?
却听心魔又说:“我要再多吃点,快点长大,这样哥哥就不会再被人欺负,我也能保护哥哥啦!”
云灼然挑眉,“我,被人欺负?”
心魔飘到云灼然面前,小芝麻眼直勾勾盯着云灼然,分明有些滑稽,却叫云灼然看到了他的决心。
“我来了,哥哥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小东西的语气很认真,专注地看着云灼然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云灼然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仿佛与他对话、给他承诺之人,不再是软绵的小黑团,而是一个清俊执拗的小少年,与他年少时一致的清冷容颜。
“个子不大,野心倒是不小。”云灼然怔愣须臾,缓缓勾起唇角,他借眨眼敛去眼底一丝动容,却忍不住想,小东西最好不要食言。否则,他能让心魔出现,就能让心魔陨灭。
因为云灼然的承诺,心魔在欢快地花丛里玩了一整晚,快天亮时,才耗完他的充沛精力,飘回云灼然房间,趴在他身上打起了小呼噜。
云灼然察觉到动静睁眼,也没了心思再潜心修炼,端详起腿上趴着的这团小东西,然而黑不溜秋地看不清,还听到越来越响亮的呼噜声。
云灼然默默将黏人的心魔放到软枕上,下楼一看,原本晶莹漂亮的花丛狼藉不堪,乱成一团。
这都是心魔的功劳。
察觉到主人的气息,几根幸运地还没被打结的水青花藤挪到云灼然脚边,看样子有点委屈巴巴的意味。云灼然暗叹一声,弹出一道灵力,将花丛恢复原样。花藤解开桎梏,重又在日光下欢欣雀跃地轻轻舞动起来。
云灼然在外头收拾好残局之后没有直接回楼上,他在思索,可要去找江执白打听一下修真界的近况,看看哪里有比较厉害的妖邪出没。
他已经闭关了十年有余,偷偷结了金丹,再从元婴到出窍期,每回突破都背着天道宗的人,也只有这次化神期的劫雷实在躲不过,才下了山。除此之外,他没再听到过任何外界的消息,没下过山,一心只有修炼。
但境界越高,突破就越难。
再闭关十年,云灼然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再有大的突破。
而这个时候,心魔出现了,云灼然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所幸,因为顾神枢之死,天道宗和天擎宗虽然都恨极了云沛然,但他们毕竟还是正道,只是对云灼然进行监管,除了在监管人的陪同下不被允许私自下山,云灼然在天道宗内也有一定的自由,可以在宗门内活动。
江执白在隔壁清静峰,云灼然正要出门,抬眼就瞥见白云间结界外来回踱步的一个白衣少年。
“顾秋暝?”
云灼然有些意外,好端端的,顾秋暝为何会出现在他这里?
其实云灼然对顾秋暝最深的印象,就是话本沈灵枢的一句“你是师父的珍宝”。整本话本中顾秋暝占了大半戏份,他与沈灵枢的感情开始在云灼然死后,沈灵枢出关时重见他这个修炼出了岔子闭关休养多时的小徒弟。
顾秋暝身世坎坷,只是盛京顾家二爷在外游历留下的私生子,母亲没有灵根,生下他后果断改嫁了,为了不让母亲的丈夫家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外祖将他送到了盛京顾家,好不容易找到生父,没想到生父早有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