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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管事赔笑道:“可这里到底不方便,方圆十里没有人烟,九爷您看,这后面还是旧城主府……”
云灼然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身旁的心魔。
没有等到回答的云管事看了二人许久,犹豫须臾,便叹道:“好吧,九爷这里若是缺了什么,尽管跟我们说,城主府有的,定然会给您送过来。九爷放心,昨夜的事城主已经知道了,也训斥过少城主。城主还特意交待我过来传话,三日后他会亲自出门为九爷操办接风宴,这次少城主定然不敢再闹了,到时请九爷务必过府赴宴。”
心魔捧着温热的茶水,闻言问:“可你们城主不是见不得风吗?怎么,我们才来没几天他就好了?”
对看似稚嫩、语气也透着几分天真的心魔,云管事笑得很慈祥,“九爷难得回来,城主便急着要见兄弟,我们拦都拦不住,到时只能在宴会上多准备些,避免城主病情加重。”
云灼然淡淡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们明日便走了。”
心魔睁大双眼看着云灼然,哥哥何时说过明日就走了?
云管事当场便急了,“这么快?九爷可是有何要事?”他像是也发觉自己有些无礼,忙解释道:“接风宴已经重新开始布置了,九爷要不多留三日?我家城主这些年病情越发严重,恐怕下次九爷再回来时,便……”
心魔接道:“就见不到人了?”
云管事神色愁苦,默默叹气。
云灼然打量他一眼,微微偏头给心魔递了一个眼神。
心魔恍然大悟,抱住云灼然的胳膊,皱眉说:“哥哥,城主好像很惨啊,不如我们就多留两天吧。”
心魔的戏太假,云灼然却坦然地接了下去,“我们的事很急。”
云管事欲言又止,像是很想挽留,又怕坏了对方的大事。
心魔余光瞥见,撒娇道:“就三天,哥哥,我们只留三天。云城主太可怜了,儿子又这么忤逆,哥哥,我们不帮他,就没人会帮他了。”
云管事跟着沉重地叹气。
云灼然默默看着二人,这回可算是点了头,“只留三日。”
云管事神色动容,“九爷!”
云灼然对待他时依旧很冷漠,而云管事目的已达成,笑着与二人又说了两句,便识趣地告辞了。
等他走后,心魔仍靠在云灼然肩上,回想云管事的言行,砸吧嘴巴说:“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云灼然点头。
不过他们正想见云天青,云天青就邀请他们三日后见面,这不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不管这新城主府中暗藏着什么风云,他们都会去赴宴。
天色逐渐黑沉下来,进入瘴气林中的姬若和姬无妄兄弟二人没有再回来过,云灼然说要离开是假,想引云天青及早与他们见面才是真。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避免外人打扰,云灼然在这小院中设下结界,照常打坐修炼起来。
心魔不是真的小孩子,即便云灼然因为修炼无暇时刻看顾着他,他的生活也完全可以自理,何况云灼然打坐前还给他布置了十张大字,让他写完才准睡觉。他啃了半天妖丹,等天彻底黑了才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慢悠悠拎起笔杆,可他总是走神,写了没两个字,就又玩起了书架上的一整排十几个小木雕,最后找出最初那个半成品的兔子木雕,又翻出书案上的雕刻刀。
即将对这只小兔子下手之前,心魔还是犹豫着放下了,在储物手镯中翻起蓬莱仙回蓬莱前给他的一大堆天材地宝,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带着药香的黑木块,他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便将就着先用这块黑木头练手。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的光线似乎更明亮了一些,一明一暗,忽闪忽闪,让专注折腾香木的心魔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抬眼看去,便见到对面小榻上盘膝而坐的云灼然,对方双目紧闭,眉心上的火焰印记却在发光。
那是一种银白中泛着一点浅金的光芒,心魔怔了怔,便将手中的香木和雕刻刀放下,蹑手蹑脚走到云灼然面前来,早已入定的云灼然毫无察觉,如玉的脸颊滑落大滴的冷汗。
忽闻极轻的噗地一声,浅金的小火苗出现在二人之间。
小火苗飘到心魔面前,心魔不避不退,甚至没有太多惊讶,却见小火苗紧接着分成数份,缓缓飘回云灼然身上,似环绕着他铸成一道防御,火光时强时弱,极不稳定。而云灼然的脸色却一点点变得苍白,他似乎在隐忍什么,眉头紧紧皱着,额上冷汗涔涔,眉心的火焰印记也在不断闪烁。
心魔轻唤一声,“哥哥?”
云灼然没有反应,脸上却露出几分明显的痛苦之色。
很不对劲。
心魔静默须臾,慢慢俯身,眉心贴上云灼然额上冰凉的火焰印记,他闭上双眼,眉心火红的竖纹触碰到浅金印记,发出浅浅的血光。
这一缕血光渗透进云灼然的识海当中,也让心魔看到了云灼然现在的梦境,心魔起初有些不可思议,哥哥居然陷入了自己的梦魇当中。
无疑,云灼然着道了,应当是受到旧城主府中某种东西的影响。
云灼然梦中一切皆是模糊的,像覆上了一层轻薄的白纱。
灯火如昼,偏偏看不清四周众人的脸,四周眼熟的环境显然是在提醒心魔,这是旧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