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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然将人卷进被子里,便在一旁盘膝而坐,他习惯地想守在心魔身边修炼,可今夜到底有些不一样。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被窝里的心魔,少年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俊秀脸庞,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肉看去极柔软。
云灼然伸手掐了一把,在袖中取出心魔给的兔子木雕,看着手中被精细雕琢的圆润可爱的小兔子,他弯唇一笑,眸中光芒异常温柔。
这一夜,心魔睡得很香,云灼然却难得的无法入定。
心魔醒来时,一睁眼就见到云灼然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抱着被角。
“哥哥,头疼。”
云灼然瞥他一眼,递来一个精致的玉瓶,“是你头疼。”
心魔眨巴眼睛,呆呆看着云灼然手中的玉瓶,一时间不知是白玉瓶衬得云灼然的肌肤无暇,还是云灼然修长的手指衬得这玉瓶亮眼了不少。他很快又皱起眉头,小声喊疼,“为什么我会头疼,哥哥,这是什么?”
云灼然犹豫了下,没说这是他昨夜喝了一杯酒留下的后遗症,宿醉醒来自然会难受,他将玉瓶放进心魔手里,神色淡淡道:“吃过药就不疼了,往后别再喝酒。”否则醉了被人拐走都不知道。云灼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便揣着手里的木雕起身,“屋里备了热水,吃过药记得去洗一洗。”
心魔心思敏感,觉得云灼然对他有些冷淡,不像从前那样温和,莫非是因为他昨夜抢了哥哥的酒,还是哥哥因为宴席上的事还在生气?
就在云灼然起身要走时,心魔眼神极好地看到了他手中的兔子木雕,顿时一个激灵,头不疼了四肢不乏力了,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
“哥哥!你手上的东西!”
云灼然明知故问,“什么?”
心魔双眼瞪圆,惊恐地指向他手中的兔子木雕,“这个!”
云灼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送的,睡了一觉,便忘了?”
心魔一脸吃惊。
见心魔被吓得傻乎乎的模样,云灼然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将木雕递过去,“蔚然是真的忘了,你昨夜喝醉后送我的。醒来就要后悔了?”
心魔愣愣道:“我喝醉了?”
“你身上还有酒气。”
闻言,心魔抓起衣袖嗅了嗅,因为过分相信云灼然,没有酒气也闻到了酒气,想到哥哥陪着他忍了一夜的酒气,难怪方才会那么冷淡,应该是嫌弃他臭了。心魔脸色一红,忙往后缩去,“哥哥,我这就去洗澡!”
只不过那兔子木雕就在手边,心魔迟疑片刻,还是伸手过去,“哥哥,我不是有意坏了沛然大哥的木雕的,我只是看他没有雕完……”
就在心魔的指尖刚要碰到木雕时,云灼然忽然缩回手。
心魔又是一愣。
云灼然举起木雕兔子,“送了我的,便是我的。我的东西,谁也不准抢,蔚然想要回去吗?”
不知为何,心魔从云灼然平静的面色看出几分严肃来,他反正想不明白,直接认错,“我知道了,送了哥哥的就是哥哥的,给哥哥。”
云灼然是想趁机教他一些道理,但见心魔这么快就低头,他皱了皱眉,不再多话,转身就走。
心魔懊恼地叹了口气,心想可能是他太臭了,把哥哥熏跑了。
这时,云灼然脚步一顿,走了回去,微微一笑道:“先前蔚然说过,会帮我找一位道侣,三日后,云天青会来见我,到时问清云沛然的事,我们就会离开云城,也许回蓬莱,也许去其他地方接着找人。蔚然,你有没有想过,要替我找什么样的道侣?”
心魔起初被云灼然极为罕见的漂亮笑容晃得心神动摇,还以为哥哥应该是消气了,直到听完后话,他的心情转瞬晴转阴,一脸晦气。
“哥哥不想要,我不找了。”
云灼然眸中光芒闪烁,“那,蔚然可曾想过要找道侣?”
心魔警觉地看着云灼然,好端端的,哥哥怎么提起找道侣的事,莫非是哥哥昨夜见到沈灵枢,在他喝醉后的短短时间内跟话本上的哥哥一样被骗了?心魔心下惊疑,想都不想就摇头,“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找道侣?”
心魔跟云灼然商量,“哥哥不要道侣,蔚然也不要。”
云灼然本是想试探心魔的想法,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怔,一时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蔚然昨夜才说要做他的道侣,今日就不认了?
“蔚然真的不想要?”
心魔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侣有什么用,有哥哥就好了。”
云灼然沉吟不语,余光瞥向心魔紧张到抠破被子的手指。
若不是心魔这不安于室的爪子暴露了他的表里不一,云灼然险些就信了,看着心魔充满真诚的甜软笑脸,他越发不解,昨夜他听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那心魔这是后悔了,还是不敢让人知道他想做自己道侣的事?
心魔的指尖把缎面的被面抠出了一个小洞,自己仍无半点察觉,只睁着圆溜溜的双眼迎上云灼然的审视。云灼然的眼睛黑白分明,清透如镜,仿佛能透过对方的表面,看穿他人心中所思。他看心魔的时间越长,心魔的眼神就越心虚,嘴唇也悄然抿紧。
云灼然沉默须臾,转身出门。
“先洗漱吧。”
心魔愣了愣,不知道云灼然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