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Y来(2 / 8)
在拖延时间。
冰魄剑一偏,饮玉刺空,踉跄了几步。
他急忙伸出手堵住了旁边的床柱,险险的稳住的身体。
可能觉得自己看穿了来人的真正实力吧,怡亲王更加狂妄了,他看着有些狼狈的饮玉,活动活动了手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身上的水迹,下了床,一步步逼近他,“你是他家后人?怎么,本王让你逃过一劫,你却迫不及待的来找死?行,那我成全你,送你下去跟你的族人们做个伴!”
饮玉看着短剑越发逼近的寒光,拎着冰魄迎了上去,刀光剑影间,只听的一声凄厉的嚎叫,原来是冰魄剑砍断了半截短剑后顺势又削掉了怡亲王的右臂。
拿着武器的手掉在地上,和金属碰撞出了巨大的声响。
冰魄剑中融了天山上的冰灵,是至阴至寒之物,莫说是凡人的血肉,便是天外的陨铁,它也照削不误。
怡亲王因为巨痛倒在了地上,看着饮玉的眼神如看修罗。
他捂着伤口,看着托着剑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饮玉,不断的向后腾挪着,湿透的衣服还往下滴着血水,挪动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个人真的会杀了自己……
“来人!来人!”巨大的恐惧甚至压过了伤口的疼痛,他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
饮玉并没有阻止,他看着那抹慌张逃窜的身影,缓缓勾出一丝微笑来。
主人说得对,一刀杀死哪有慢慢玩儿死来的有趣。
回环曲折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匆匆的脚步声惊扰了廊外熟睡的月光,一个人影从走廊的这头踉跄跑来,留下深深浅浅的凌乱脚印,直奔大门处而去。
饮玉循着血迹一路跟了过去,不远不近的在他身后缀着。
摆不脱,也甩不掉。
“喂!你们怎么了?醒醒!醒醒!”怡亲王看到院子地上昏睡的侍卫,他朝着其中一人踹了几脚,试图让他醒过来,“快给本王死过来!”他大声吼着,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那个魔鬼般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不远处,他不得不继续向前逃窜。
他浑身湿透,夜风一吹,冰凉一片,身体不停的发着抖,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
不知道敲了多少扇房门,就在他即将因失血过多而站立不稳时,手下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怡亲王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插上门栓,长舒了口气。
待他回头看了屋内的摆设,才发现他在慌不择路间躲到了佛堂里面,屋子大而空旷,几人高的佛像拈指敛目,似是注视着屋中之人,香炉中残留了几根烧尽了的香段儿,贡品上落了层薄灰,淡黄色的经幡无风自动。
看着面前的景象,怡亲王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涉足这里了。
他对这里的印象,是在小时候随母妃一起祈福,香烟夹杂着诵经声,能传出很远很远。他站在一旁,看着人头攒动间,女人温柔的脸渐渐在跳动的烛火下模糊不清。
怡亲王的视野开始出现黑点,过多的失血让他不自觉的打着哆嗦,他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呆滞的看着前方。
“咔哒咔哒……”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往角落里缩了缩,下一秒,门被大力踹开,拍在墙上发出震天的声音。
怡亲王感觉脖颈处一紧,接着就被人扯着衣领拉了出去。
断肩处蹭到地上,很快就血肉模糊,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竭力的用仅剩的一只手扒着喉咙处的领子,双腿不住的蹬着地面,嘴中发出“嗬嗬”的喘息。
他像死狗一样被人拖到了外面,他躺在地上,视野被一片漆黑的天幕占据。
“别杀我……别杀我……”他哆哆嗦嗦的喃喃自语,他已经感觉不到手脚在哪里,耳边开始出现此起彼伏嗡鸣,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袭来,他拼尽全力扭动着身体往后推,可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身体的几下轻微的抽动。
“别杀我……”
饮玉看着脚下之人的垂死挣扎,脸上一片淡漠,他转动着手中的冰魄,似乎在考虑下一剑刺向哪里。
手腕微动,剑尖点上了怡亲王的胸口,优雅的滑了下去。
荒无岸坐在古树上,就着下面延绵不绝的惨叫声欣赏起夜色,微风吹来,他动了动鼻子,敏锐的捕捉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儿。
好臭……他皱了皱眉,大尾巴环到身前,遮住了口鼻。
过了不久,四周重回沉静,荒无岸低头看了看,繁荣的枝桠遮住了他的视线,又等了一会儿,有一个声音小小的、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从树下传来。
“主人?你在哪儿啊?”
荒无岸扒开树枝,探出头来,看到不远处饮玉提着冰魄剑左顾右盼的寻找他的踪迹,而地上,是一摊血肉模糊的尸体。
饮玉仓皇而虚弱的扫视了能被目光所及的地方,呼唤着主人。他太累了,几乎提不动剑,胃部也像被一只大手搅动般一阵阵的痉挛,大仇得报,他却并没有感到多少愉悦,取而代之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空虚。
他终于是一个人了,没有父母、没有家族、甚至没有仇恨……
什么都没有……
就仿佛……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的那根提线,消失了。
他曾经唯一的目标复仇,可现在仇人已经死了,那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有冷香覆盖住了鼻尖的血腥味儿,一双手轻柔的抱起了自己,饮玉抬头,荒无岸神情温和的在清朗月华下跌进了他的眼中。
“别怕,我在这儿。”
饮玉浑身松懈下来,仿佛漂浪多年的旅人找到了自己的岛屿,他脱力的靠在荒无岸怀里,把整个人都交给了他。
“带我走吧……”
“小可怜,睡一觉吧,一切就过去了。”荒无岸怜爱的看着怀里的人,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足间轻点,御风而起。
饮玉已经紧闭着双眼陷入的昏睡,双手还紧紧的拽着荒无岸胸前的衣服,荒无岸看着他一脑门的冷汗,心中暗道,这孩子的身体素质着实堪忧,怕是这么多年来被亏空的厉害,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撑不住了。
以后得好好给他调理一下。
荒无岸看着下面偌大的府邸,歪头想了想,自己的宝贝因为这个人受了这么多苦,现在虽然人已经死了,但饮玉受的苦可是无法抹消的,那自己替受害者收点精神损失费也是情理之中吧……
虚空中渐渐凝实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形,转头又飞回了怡亲王府,荒无岸则抱着饮玉凌空而去,准备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然后再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启他们的新生活。
不过这个计划不久就被无情腰斩,因为饮玉发烧了。
事情是这样的,荒无岸离开王府后,很快回到了原来那家客栈,重新从窗户来到了屋里,他打了些热水,用帕子擦干净了饮玉沾了血污的手脚,又用术法将弄脏的衣服清理干净,然后抱着饮玉进入了梦乡。
结果睡了没一会便觉得怀里的人睡的不大踏实,摸着还有些发热。
荒无岸把饮玉从头到尾的摸了一遍,感受到手下滚烫的皮肤,不由得心下一沉。
怎么办,这才不到两天,人就要被自己养死了。
他手里倒是有不少药,但那些都不是给凡人吃的,法术什么的也用不上,目前首要的任务是得让他温度降下来。
不然烧上一天,人恐怕就像得傻了。
“对!找大夫!”荒无岸紧张的喃喃自语,他急匆匆的下楼,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