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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儿子特意写了秘奏,说明了出兵张掖的理由,又承诺会代替房琯向朝廷提供更多更好的战马。
看看谁才是大唐的忠臣!
建宁王不动声色的就平定了叛乱,还承诺提供更多的战马,那个房琯就知道一封一封的奏疏弹劾建宁王,河西四郡都被他搞成什么样子了!?
更让李亨烦躁的是,房琯在上任核心之前,就提前卖了不少的桑田。
那些买了桑田的大臣和勋贵,也是整日攻击房琯,说承诺他们的桑田到现在都没有平整完毕,纷纷喊着要让朝廷退钱。
退钱?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哪里还能拿出钱来?
而且这个钱也没有进朝廷的口袋,而是进了房琯的河西节度使府!
到现在为止,河西节度使府也没有向朝廷上交一分钱,倒是给朝廷惹了一屁股的麻烦。
相比之下,建宁王这个儿子就省心多了。
朝廷抽调陇右大军入关,其实在朝廷之上,早就有放弃陇右的动议了。
建宁王去了陇右,竟然能够稳定住陇右局势,这也让皇帝非常的满意。
其实对于李亨来说,放弃不放弃陇右,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但是在自己刚刚登基就丢疆弃土,这对于自己这个新皇的声誉不利,更重要的是陇右不少土地都是上皇在位时期开拓的,如今上皇尚在蜀中,直接放弃陇右会让更多人怀念上皇时代,对于李亨的皇位不利。
建宁王送来的秘奏中,还保证会给关中提供万匹骏马,各类杂畜一万头,这对于急缺战马的皇帝,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更不用说在皇帝心中,隐隐约约还有让建宁王制约太子的想法。
“房琯的奏疏继续留中不发,另外下令嘉奖建宁王,命令河西、朔方各州县做好接应,尽快将陇右进贡的骏马送到凤翔府来!”
尉迟信论战
“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坐在张掖城中,尉迟信对着刚刚抵达张掖城的炮兵团长张广德说道:
“在我看,克劳塞维茨这句话也说的不全对。”
张广德虽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是炮兵指挥员退役,自然也是读过《战争论》的。
张广德吃着羊腿说道:“还缺点孜然,要不然这羊腿就更香了,尉迟你说这句话哪里不对了?我们在部落的时候,参谋长可是把这句话当做座右铭的!”
尉迟信也抓着羊腿说道:“参谋长那个书呆子,哪里经历过实战,等他进了游戏,我非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张广德擦了擦嘴角的羊油说道:“快了快了,这家伙就是喜欢拿架子,一直到第九次测试才向我们要账户,明明我早就发了朋友圈炫耀的。”
尉迟信放下羊腿说道:“又被你小子扯远了,我说这句话不对,是因为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一半?”
“战争确实是政治的延续,通过正常和平政治手段无法解决的问题,都会累积等到战争一起解决。”
尉迟信抓着羊腿说道:“就像是安禄山叛乱,表面上是安禄山集团对大唐的不满,其实背后还有整个大唐上层逐渐封闭,普通寒门士子上升无门,边境军将士卒被日益腐化旧军事贵族排挤,这些因素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才爆发了安禄山之乱。”
张广德笑了笑说道:“尉迟,你小子怎么现在和参谋长一样,研究起这些东西来了。”
尉迟信叹息一声说道:“等你统领数万大军的时候,你自然要想这些东西了。”
张广德放下羊腿骂道:“好啊,我以为你是请我来吃夜宵,没想到是要在我面前装叉!老子的炮兵团人少怎么了?你还不要求着我来给你守城?”
尉迟信笑了笑,张广德又问道:“既然你同意战争论的观点,为什么又说他只说了一半对。”
尉迟信说道:“因为克劳塞维茨不懂战争,所以他对政治的论述是正确的,但是对于战争的理解是不够深刻的。”
“哦?你有什么高见?”
尉迟信说道:“战争是解决政治争端的最后办法,可是一旦走入战争,政治就会被战争完全裹挟,成为战争的附庸。”
“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信说道:“政治是可控的,李林甫杨国忠打压安禄山,在政治上他们是远远强于安禄山的,在诉诸于造反之前,安禄山对于宰相的打压毫无办法,甚至要通过贿赂杨贵妃来减少朝廷对他的猜忌。”
“如果这样下去,安禄山一辈子都会被朝廷压制,可是等他诉诸于战争,局势就变了。”
“安禄山一路打胜仗进了西京,曾经高高在上的宰相杨国忠被马嵬坡兵变的士兵杀死,走向战争之后,政治立刻退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因为战场是只认拳头说话。”
尉迟信又说道:“但是战争是难以预测的,无数强大的军团也会因为微小的失误全军覆没。弱小的一方也能制造奇迹以弱胜强。”
张广德喝了一口马奶酒说道:“你的意思不就和政委常说的一样吗?‘上了战场就等于上了赌桌,出现任何结果都不意外。’”
尉迟信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也因为战争的不确定性太强了,所以战争才能让政治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