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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兄弟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个京兆府的司法参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立刻审问吗?怎么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班房在京兆府深处,周围都是临时羁押犯人的地方,因此十分的安静。
班房的墙壁也是用了厚厚的木头封条,防止审问犯人的惨叫声传出去。
而班房的窗户也都被木板封死了,明明是大白天却非常的阴冷黑暗,只有两兄弟面前一根蜡烛晃动燃烧着。
两兄弟戴着枷锁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班房里安静无比,周围都是一片黑暗,明明现在是白天,两兄弟却觉得比站在室外还冷。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就在这个时候,班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读书人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走路非常轻,黄大郎抬起头,等到烛光照在这个人脸上,黄大郎发出惊恐的嘶吼。
黄六郎疑惑的抬起头,当他看到面前男人的面容,也吓得惨叫起来。
怎么可能!
黄家兄弟潜伏在陵水驿的时候,曾经仔细观察目标,已经将韦远的脸死死刻在脑海里了。
在刺杀韦远的时候,是黄大郎射的箭。
他对于自己的箭术非常有信心,他可是看着韦远被一箭封喉的!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死掉的韦远,竟然一点伤没有的站在两人面前。
而韦远一开口,两兄弟又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声音确实是韦远的!
两人在陵水驿中,曾经躲在驿站里偷听过越王使团的探话,也听过韦远的声音。
面貌和声音都一模一样!这肯定是韦远!
不可能啊!自己真的是完成任务了啊!
明明看着韦远中箭倒下的啊!
一个恐怖的想法冒出来,两兄弟更加颤抖。
难道是韦远的冤魂来索命了!?
韦远问道:“冤有头债有主,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充满寒意的声音响起,黄六郎直接崩溃了。
他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哭喊着说道:“爷爷饶命!鬼神爷爷饶命!是神策军北厢军孙都尉让我们兄弟杀你的!”
“鬼神爷爷想要索命,就找孙都尉吧!他就在北厢军衙门里!”
黄家大郎也跟着喊道:“鬼神爷爷饶命!”
韦远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班房。
两兄弟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可是班房中依然没有人再进来,只有摇曳的烛光拉长了影子,疑神疑鬼的两兄弟再次惨叫出来。
听着班房里的惨叫声,韦远走出来对着单涛说道:“打听清楚了,是神策军北厢军的孙都尉指使的。”
韦远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这装神弄鬼的还挺好玩的,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再叫我。”
单涛笑着说道:“下次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两人是亲眼看着你死的,所以冲击才这么强,普通的装神弄鬼哪里有这样好的效果。”
韦远悻悻的点头,单涛说的没错,只有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人站在眼前,两兄弟才会这么快崩溃。
如果只是普通的装神弄鬼,绝对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
单涛点点头说道:“现在只要确定孙都尉到底是谁的人就可以了。”
“我这就去找崔大尹,去把这个孙都尉拘来问话!”
单涛雷厉风行的拿着供状,冲进了班房中。
班房里再次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单涛拿着两兄弟签字画押的供状走出来,直接来到了崔光远办公的公堂上。
看完了两兄弟的供状,崔光远更是头疼。
让南衙府兵抓两个神策军的旅帅,崔光远自然能做主。
旅帅还是低级军官,京兆府掌管京畿治安,抓来问话没问题。
可是都尉不同。
伍长-什长-旅帅-校尉-统兵都尉-兵马使-神策大将军,这是大部分军队的等级。
神策军的神策大将军皇帝本人,指挥使是李辅国,统兵都尉可不是阿猫阿狗,绝对不是他京兆尹能够随便拉来公堂问话的。
听到神策军北厢军的孙都尉,崔光远就知道这都尉的身份了。
孙果,本来是长安城中的一个地痞无赖。
在那日长安陷落的时候,消息灵通的孙果也跟着銮驾跑出长安城。
后来皇帝去灵武,组建神策军的时候,孙果立刻加入军中,也算是最早从龙的一批人。
孙果攀附上了李辅国之后更是一路高升,如今是神策军北厢军的统兵都尉,在长安城也不算是小人物了。
要抓这样的人,可不是崔光远能够做主的!
看到崔光远面露难色,单涛说道:“大尹,根据黄家兄弟的供词,孙都尉牵涉进了这个案子,请大尹下令拘他来问话!”
崔光远苦笑说道:“若是别的军官也就算了,这神策军的都尉,可不是本府能随便拘来的。”
“难道就这样不查了!?”
崔光远站起来说道:“查,当然要查,事关越王怎么能不查!”
崔光远性格果断,既然参加了夺嫡,那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更衣,单涛你拿着供词,和本府去一趟政事堂!”
藩王献礼被劫的事情,早就已经送到皇帝的御案上,但是宫里的态度却非常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