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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铸造的和那些银币一样重呢?”
江伦说道:“算上火耗成本,其实都督府铸造一枚银币还是要亏些的,如果我们的银币又大又纯,那么自然有人会铤而走险私自将新银币改铸造成外国银币来套利,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
“所以陇右新铸造的银币,总体含银量和市面上的通行的银币是一样的,这样不法商人没有套利的空间,伪币劣币就会少很多。”
原来如此,李倓点点头,紧接着江伦又将一枚金币送到李倓手上。
只看到这枚金币和后世的一元硬币差不多大,正面印着牡丹花,背面印着“大哉乾元”,黄灿灿的金币一看就很贵重的样子,李倓满意的说道:“这新币铸的不错!”
铸币
长安城内,在靠近南门的曲池坊内。
这里靠近长安南门启夏门,是南来北往客商进入长安之后落脚的地方。
曲池坊内的长安城最脏乱差的一个坊,这里靠着曲江池,从漕运送到长安的粮食也会从这里卸货,这里遍布了卖力气的码头力夫。
曲池坊鱼龙混杂,是长安城最混乱的坊区,这里也是长安城内治安最差的地方,普通长安百姓听说是曲池坊的,都会纷纷避让开。
不过也因为曲池坊内鱼龙混杂,所以这里也成了长安城灰色交易的中心,长安城内的鬼市就设立在这里。
鬼市,就是进行不法交易的地方,那些官府不允许购买的东西,都可以在鬼市交易到,比如毒药打胎药之类的商品。
就在曲池坊的一座仓库中,一群衣衫看起来和曲池坊百姓截然不同的人,正在仓库中忙碌着。
窦参用袖子捂住鼻子,曲池坊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臭味,这里的街道两边都是臭水沟,那些力夫身上也都是汗臭味。
如果不是为了太子的事情,窦参是绝对不会踏足曲池坊一步的。
一名下属贴心的搬来了一张椅子,窦参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下忙碌着。
不得不说,这种陇右商人制造的太师椅要比塌舒服多了,窦参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座座钱炉固定到地上。
这是融化铜钱用的炉子,融化铜钱并不困难,将铜币扔进去之后点燃炉子,然后将铜水再注入铜范之中,那就能够铸造出新钱了。
乾元重宝的钱范,早就由户部的小吏进献给了太子,窦参当时就向太子进言,请太子将上一次捐监赚到的钱,全部改铸造成乾元重宝。
李俶一开始有些犹豫,虽然改铸新钱肯定是赚钱的,但是需要工坊来铸造,其实算起来也是很费事的。
上一次东宫可是捞了一大笔的钱,有必要这么捞钱吗?
但是窦参很快就对太子说道:“殿下,朝廷命令乾元重宝以一当十,刚刚发行的时候各级官府衙门都会督办,这时候乾元重宝肯定是值钱的。”
“可是官府衙门不可能一直盯着钱价,而乾元重宝要比十枚开元通宝轻,那民间必然会私铸成分风,到时候乾元重宝的价值肯定会下降的。”
“到时候说不定乾元通宝就不能以一当十了。”
李俶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那更没有必要改铸新钱了?”
窦参说道:“殿下,这钱如果存在府库里,那都是要生锈烂掉的,钱只有在用的时候才贵重!”
“若是将所有的开元通宝都改铸造在乾元重宝,然后一下子用出去,买到的东西才是值钱的!”
这下子李俶明白了窦参的意思,他立刻说道:“那改铸乾元重宝的事情,就交给窦参军负责了!这一次要是再办好了,孤王必定上奏朝廷为你请奏官职!”
窦参吃了李俶的大饼,亲自赶到了曲池坊,来到了这个秘密铸币工坊内,亲自敦促匠人们。
等到所有的炉子都安好了,一名匠人将一筐子开元通宝倒入炉子中,下方的炉火升起来,窦参就觉得炽热难忍。
这还是冬天生炉子,要是夏天这个仓库里的高温让人难以忍受。
窦参又让人将太师椅搬去了门口,看着火焰逐渐升起来,而放进去的铜钱就变成了铜水。
看到融化的差不多了,工匠将炉子下的机关打开,铜水就沿着轨道流入到了石头制造的钱范中。
紧接着工匠等到铜水注满了钱范,工匠堵上了钱范的入口,等到铜水稍微冷却,工匠立刻打开钱范,将还发红的新钱拿出来,再次盖上了铜范继续放入铜水。
然后工匠拿着钳子,将还通红的新钱放入油中,就听到一阵油沸腾的声音,工匠夹出了一枚新钱。
这枚新钱被送到了窦参的面前,看着这枚新铸造的铜钱,这是外圆内方的结构,铜钱上刻着“乾元重宝”的字样。
新钱要比原本的开元通宝大上一圈,窦参掂量了一下,这枚乾元重宝大概只有五铢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够了,本来就是私铸的钱币,朝廷要铸造的乾元重宝是六铢,太子私自铸造的轻上一铢,等到乾元重宝发行的时候混入其中,普通人也看不出来。
或者感觉到了重量变化,也不会影响太子铸造的钱的流通,毕竟朝廷铸造的钱也成色不一,轻上一铢也是正常的事情。
窦参向身边的工匠头目问道:
“铸造一枚新钱,需要几枚旧钱?”
身边工匠老老实实的说道:“算上炉火钱和工匠的工钱,再加上损耗,大概四枚旧钱才能铸造出一枚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