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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的,这些小粮商船小好调头,只要能把手里的粮食卖出去,还有补齐的机会。
韦见深的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他喊来伙计,让所有店铺挂出了一折的招牌。
紧接着韦见深开始拜访家主,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韦见深找了一圈,没人愿意再借钱给他,就算是他拿出自家的产业抵押,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韦见深绝望的准备返回家中,却发现自己家已经被贴上了县衙的封条。
韦见深连忙拉着衙役询问,却听到衙役说道:
“你们韦家争产,你们家主告到县衙,说你们这一支侵占族产。县令让我们先封了你家宅子,等到官司判了再说。”
韦见深看到一家老小都被赶到了屋外,妻妾纷纷冲过来拉着他啼哭。
“全完了!”
韦见深大喊一声,翻身上马就向坊外狂奔而去。
第十日傍晚,长安城内的大慈恩寺被人骑马闯入。
上次慈恩寺勾结东宫事发之后,包括主持在内的众僧自焚于慈恩寺塔后,慈恩寺再也没有之前的香火。
而慈恩寺塔也被荒废,这座曾经的长安最高建筑,塔身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不过慈恩寺塔上还有一些部分没有烧毁。
闯入之人披头散发,径直爬上了残存的塔身,然后纵身一跃而下。
经过确认,死者正是韦见深,另外有十五名粮商在家自尽。
可是有契书在,人死也不能帐消,户部的库兵查封了这些粮商的家产,把他们之前囤积的粮食全部充入国库。
经过户部的清查,最后只有八家粮食商人低价抛售粮食,最后补足了需要补缴的榷买钱。
但是这八家也是元气大伤,几乎将所有的产业全部变卖才得以幸免。
不过长安的百姓只会为这些粮商之死欢庆,长安的粮食价格总算是降了下来,回归到了钱乱之前的水准。
而经过这一次的粮荒,乾元重宝的价值也重新回到了一比三的兑换比例,也算是回到了正常的价值。
而朝廷也开始按照市价,向低级官员发放俸禄,长安上下都称颂朝廷。
除了实发官员俸禄之外,越王主政以来也做了不少实事。
朝廷俸禄自然不能随便提升,但是越王提高了在长安官员的待遇。
三省六部和各寺监,都可以从长安的酒楼订盒饭,每日午时送到衙门去。
如果遇到晚上加班,也同样有一顿饭可以吃。
有些家中贫苦的官员,还会将盒饭打包回去给家人吃。
户部作为朝廷的财神爷,午餐的标准是相当不错的。
第五琦看着盒饭中丰盛的饭菜,却动不下筷子,他看到江伦来吃饭后,就急匆匆的端着盒饭坐到了江伦身边。
第五琦知道这次对粮商的“战争”,幕后都是江伦的手笔。
漕运淤塞后,工部立刻派去了官员督导清淤,但是熟悉漕运的第五琦知道,淤塞根本没这么容易疏通。
那些通过漕船运送到长安的粮食,根本不是来自江东!而是陇右的粮食!
和粮商签下契书,一步步让粮商入套,这一切都是江伦在幕后主使的。
第五琦在户部有很大的人脉,那个负责榷卖纲粮的沈郎中就从户部失踪了,据说被派往了江南的盐院监盐去了。
让?
江伦也看出了第五琦的疑惑,他吃了一口菜说道:
“做这些,都是因为通商寺。”
“通商寺?”
江伦说道:“人无信而不义,朝廷也是如此,为什么高宗要改朝廷专卖为榷卖粮商,在江东改革盐法的第五计相难道不知道吗?”
第五琦点点头,其实他在江南的盐法改革,也和长安的粮食贩售改革差不多。
垄断盐业,然后向商人榷卖盐引,这也是因为第五琦看到了官营盐业成本和腐败的问题。
长安的粮食生意,如果官府做肯定亏钱,而且是个亏钱的无底洞。
从纲粮转运上就可以看出来了,朝廷从江东运送粮食到长安的损耗极高,有时候甚至能够达到五成。
这其中多少是真的损耗,多少是贪墨的,谁都说不清楚。
江伦说道:“商人囤积居奇,确实是十恶不赦,但是如果每次都抄家,那就没人会做粮食生意了。”
“市场的事情,要用市场解决,这次让粮食商人知道投机倒把的下场,活下来的粮商就会心存敬畏。”
“殿下建通商寺,就是为了让安分守己的商人获得安全感,朝廷不是养肥羊,只要不违反朝廷法令,朝廷不会随意侵夺商人的财产。”
“但是商人也不可以肆意妄为,这些扰乱粮价,在长安制造饥荒谋逆的商人,朝廷不动用法司,也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第五琦心悦诚服问道:“这是为了商税了?”
江伦点头说道:“商人获利,自然要纳税,大唐对商人的税太轻了,通商寺不是为了保护商人,而是为了更合理的征收商税,这些还需要第五计相鼎力相助!”
第五琦连忙说道:“敢不从尔!”
禁锢三代
到了傍晚,政事堂依然灯火通明,长安钱乱平定,但是前线大军叙功的问题依然僵持不下,政事堂已经连续加了几天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