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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洁:“这么晚了,怎么去?”
原臣白他一眼:“你第一次去?”
徐洁翻身起床:“去去去去,跑快点,别被抓到了。”
原臣和徐洁摸黑从二楼宿舍的阳台跳到一楼的平台,他们已经十分熟稔了。
原臣和徐洁一路狂奔,跑到围墙处,翻过围墙跑出学校。
“哥,太他妈冻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徐洁打个哆嗦。
原臣斜睨他一眼:“没出息,都走到这里了,还回去个屁。”
正说完,两人转角突然看到一群人。
原臣起先没注意,走近一点看清人忍不住道:“真冤家路窄。”
徐洁怂不拉几的:“哥,这不是隔壁学校的老大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原臣嘀咕道:“老子怎么知道。”
徐洁:“上次他们骚扰孟逢青,你揍了他们老大一顿,那么久没动静,该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你吧?”
原臣咬牙切齿:“他娘的,你闭嘴。”
徐洁猜得没错,这群人就是专门在这条路上等着原臣。
他们托人专门打听过,知道原臣经常走这条路,是前面的网吧熟客。
所以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蹲点好几天了。
老大叫朱渊,听起来很气势磅礴的名字,本人是个染着黄毛,连眉毛都被染成黄色的非主流校霸。
是隔壁职高的,成天抽烟喝酒啥都照干不误。
朱渊上次被原臣带着人揍了一顿,在医院躺了十天半个月,康復出院后简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原臣暴打一顿。
上次被原臣打怕了,所以这次他专门找了一条原臣的必经之路,在校外拉着一群小弟,准备给原臣一个教训。
本来以为今天又要落空了,谁知道正准备走的时候,朱渊就看见了前方熟悉的人影。
“他奶奶的。”他抄起家伙,手一挥,带着弟兄们朝原臣走过去。
原臣拔腿就跑,徐洁愣了一下,转过头已经跑没影了。
他尖叫了一声:“哥,等等我啊。”
一群人在黑夜里追赶奔跑,原臣在想他是真倒霉,怎么出来吹个风上个网,都能遇到仇家。
原臣和徐洁跑得飞快,直到误入没有出口的胡同,他们才停下来。
朱渊气喘吁吁的,一头黄发在灯光下发光,丑得令人发指:“原臣,你他妈的真能跑。”
原臣喘着粗气:“打一架吧,今天不打是过不去这坎了。”
朱渊冷笑一声,看一眼旁边的弟兄:“愣着干什么,原哥都发话了,还不快上。”
紧接着,胡同里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
……
谭桢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从床上爬起来起夜。
他趿拉着拖鞋,循着记忆摸着黑去厕所,刚打一个哈欠,嘴巴突然被人捂住。
他吓一个激灵,眼睛蓦地睁大。
黑暗里,少年身上带着的凉意直直的笼罩着他,谭桢没戴眼镜,加上太黑了没有亮灯,他压根没时间反应过来,只能懵懵地被人捂住嘴。
“别说话。”
谭桢辨别出声音,是原臣。
他愣了一下,原臣闷咳一声,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先点头自己不声张,我再松开你。”
可能是夜色太黑,加上四周太安静了,原臣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最让他感到心悸的是掌心下一片柔软的嘴唇。
像是果冻,嘴唇贴在他的掌心,细腻的。
谭桢点头时,他就像是沾染上了洪水猛兽,倏地收回了手,黑暗里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
原臣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凶巴巴道:“你不许告诉别人。”
谭桢点头。
原臣看不见,皱眉:“听见没?”
谭桢脑子还是糊涂的,继续点头。
原臣:“你到底……”
“你让我别说话的……”谭桢有些委屈。
原臣:“……我的错。”
小舍友怎么笨笨的,让他不说话,他就真不说话。
“嘶。”原臣撑着手,想站起来,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了,疼得抽搐。
谭桢吓一跳:“你怎么了?”
原臣摆摆手:“小事。”
谭桢摁开洗手间的灯,眼前所见哪是小事啊。
少年被揍得鼻青脸肿,唇角还有血,眼睛肿得像是被蜜蜂蛰了。
原臣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别看。”
谭桢犹豫了一下,缓缓关上灯。
视线里又变成漆黑一片,谭桢沉默半晌,讷讷道:“你要擦点药吗?”
看起来伤得挺重的,不擦药应该会破相。
原臣嗯了一声。
谭桢住校有买碘伏,现在正在他包里,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洗手间,弯腰在柜子里翻找片刻,找到碘伏,拿着棉签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
没有灯看不清,谭桢还是再次摁开了灯,他轻声解释道:“太黑了,看不见。”
原臣缩在角落里,他慢慢地放下捂着自己脸的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谭桢。
谭桢拿着碘伏:“你自己擦……”
原臣突然道:“我手也痛。”
谭桢沉默片刻:“那我帮你擦?”
他心里默念,不能得罪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原臣犹豫地点头,这幅模样可怜兮兮的,明明睡觉前还又英姿飒爽的,没想到睡一觉起来,就变成落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