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摊儿美食日常 第22节(2 / 3)
?娘子?尚能开口与少卿大人表明心?迹,少卿大人若心?中有话,又何妨直说呢?”
“大人不说出来,怎知他人不能理解?我看方小?娘子?是个明事理之人,她气的,不过是大人只拿冷脸对她,丝毫不将?真话讲给她听而已。”
-有了长喜楼那边每日五十只的订单,江满梨把肉贩这边的生鸭价钱压低,利润也上涨了些?。甜皮鸭售得稳妥,买铺子?的事儿做起来,心?里也踏实许多。
郭家阿婆找人拟好了文书,江满梨抽一天空跟着去坊正、县衙、街道司几处衙门办完全部手续,拿了铺子?的契书,又在?一年为期交清欠款的契约上按了手印画了押,铺子?就算过户过来了。
郭家阿婆儿子?催得紧,今日赶马车来接了便要走,明年再由她儿子?来拿其余的款子?,以后?见不见得到?就不好说了。
相处了好几日,江满梨心?里略有点不舍,拉着阿婆交待她最?后?一样“果儿捞”的做法。
“酪浆不能直接用,一定要加白糖、蜂蜜、麦芽糖三种,放低温处发?酵一晚,第二日拿出。”
“果子?不能切太小?,稍大块更好吃。”“白色的酸酪浆要想不被果子?染了色,就不能选李子?这种容易脱色的。”
又提到?昨前日教?过的,用酪浆制酪酥,再以酪酥加牛乳、糖、果料制“牛乳果儿冰糕”的铆窍。
“酪酥与牛乳的量一定不能错,否则酥多了过于油,乳多了过于脆,俱不好吃。”
“若是没有冰窖,就在?冰里加盐来降温,分少量多次做,也可将?冰糕冻成型。”
郭阿婆捧着碗果儿捞坐在?铺里灶边矮凳上,眼睛笑得眯起来。白桃又脆又软,滑不溜几地从酸甜的酪浆里舀起来,哧溜一下吃进口中,除却本就甜丝丝的桃儿,还有发?酵过的酸酪浆的独特滋味,像果子?又像乳饮,说不甚清楚,总之爽口又开胃。
与江满梨笑道:“行了行了,小?娘子?家,啰嗉得很?。我老太婆都记住了,你?且放心?,日后?要是听说南边开了大冰雪饮子?铺,像长喜楼那样大的,连官家南巡都需得去吃,不用想,定是老太婆我发?达了。”
等到?郭家的马车走远,铺子?里便只剩下江满梨、藤丫、霍书三人。
藤丫与霍书心?急,已经拿板车拉了些?日常摆摊儿要用的物什过来,扫出了后?院儿那间小?棚屋,把东西?往里放。
江满梨独自在?铺子?里信步走,一方面高兴,虽然?还欠着半数的款子?,但高低是有间自己的铺子?了,再不用拉着板车来来回回地跑。
另一方面,也有一点担忧,毕竟她这次是把全部家底儿掏了个精光,还欠下二百贯巨债。搬家暂时就不能想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也得小?心?翼翼走,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藤丫看出她心?事,过来宽慰:“小?娘子?莫怕,咱有了铺子?,做吃食也方便许多,一人一个灶头地干,很?快便把欠的钱赚回来了。”
阿霍也从棚里伸出个脑袋来点头:“藤丫姐说得对!”
江满梨笑着应了,带着二人开始规划布置。整店装修的钱需要再攒攒,铺子?里除了陈设简单,其余没甚大问题,就暂且先这么用着。灶房的隔间暂时没钱砌,拿清秀的竹帘隔一隔,也不错。
江满梨的想法是,自个买些?白漆来,先凑合着把用了许多年、已经不够干净的墙面刷白,至少让食客看着舒服。卖朝食夜宵的铺子?,也不用像酒肆正店那般走或高贵华丽、或朴实文艺的调调,更妥帖的,是装饰得热闹。
这就有好些?方法了。前世江满梨见过,能谈得上热闹的,有譬如北方大红花布主题的小?酒馆,譬如店里没一面墙是没有海报的、摇滚嬉皮风格的咖啡店,譬如猫猫成群、食客随手一捞一只哈吉米的早午餐小?店。
但显然?这些?与这朝代,都不太搭。
想来想去,又囿于银钱有限,江满梨决定只在?灯饰和桌凳摆放上做文章。
先带着藤丫跑了趟西?市,买来一板车六角形的赛宫灯,暖白的灯壁,垂红穗,角儿的撑头大红色,微微向外翘起,活泼又好看。除了赛宫灯,还有一盏约莫一抱粗的黄绿梨儿灯,是江满梨一眼相中的。
阿霍惊呆了:“阿梨姐,你?弄这么多灯,到?时光点灯熄灯,就得一个时辰!”
江满梨哈哈大笑,这傻孩子?,灯多不一定都点呀,做装饰不也好极?
江满梨此人不善绘画,可是原身不一样,不仅会编结,也擅写字画画。于是乎把“她”请出来,执了小?楷笔,在?每盏赛宫灯的六面空白处各画一种吃食。
底儿酥脆的生煎包,软乎乎的蜜枣粽,泡在?辣椒粒儿里的冷吃兔,冒着热气儿的油炸糕,红褐色的酱猪蹄,搭着葱段的蒸鲈鱼,红彤彤的糖葫芦,顶着黄瓜丝儿的拌凉皮,还有钟水饺、甜皮鸭、果儿捞、豆腐脑……
最?后?画上一个手拿大勺、掂口大肚子?锅的藤丫,一个笑吟吟、手拿软刷炙鹌子?的江满梨,还有一个背着箧篓、拿着一小?沓招子?的阿霍。
刷完白漆,江满梨踩着木梯子?,把几十盏画好的赛宫灯一应按着距离,挂至屋顶纵横的木梁上去。
原本又空又高,灯都照不亮的屋顶霎时便矮下来,贴近了,个子?高些?的踮脚伸手就能够到?,显出白中有红、五彩缤纷的模样。大红的穗儿垂下来,还让人颇有些?放孔明灯时,灯箱缓缓升空的错觉。
藤丫在?下边看着一个劲拍手:“小?娘子?太厉害了!像仙宫一样好看!热闹极了!”
江满梨的画儿画得朴实,线条故意勾得浓而粗,便一眼就能辨出画上的吃食。
赛宫灯又轻巧,风从窗牖吹进来,把灯吹得微微打旋,藤丫和阿霍就仰着脖子?笑着看。一会“诶,这里有个生煎包!”一会“诶,这里怎还有个冷吃兔?”地大惊小?怪。
待到?赛宫灯挂完,铺子?里已然?没了空空荡荡景象,变得热乎闹腾起来。江满梨独留画了人儿那三盏,分挂到?三面墙壁的小?勾上,便是到?时点灯要点。
又拿了那盏大头梨儿灯,在?铺子?外的门檐下一挂,且当做江记的小?招牌。
最?后?咬咬牙,拿出不多的余钱,找工匠量着尺寸,沿墙根打上一圈吧台似的竹板作桌案,又买得几个竹凳相搭配,再把一直放在?云婶家铺子?边上的四套旧竹桌搬进来,齐活!
六月底,原本摊位的租期还有四五日,江满梨就没急着在?铺里开火,只在?口头先跟食客们说一说,当做预热。
甜皮鸭的生意愈发?好,说风靡京城也不为过。因着长喜楼没有独家权,周围各坊的大酒楼,包括郭东楼也纷纷找来了,提出要订货。
江满梨藤丫三人每日既要忙装修、画宫灯,又要兼顾朝食和宵夜,夜里卤鸭,午间马不停蹄地炸鸭刷皮。酒楼订单愈涨愈多,终是忙不过来了。
难预料·来合租(两章合一)
郭东楼的青砖二层小楼,不如长喜楼那般古典大气恢弘,但胜在朴拙别致,再加上一块黑边蓝字牌匾,显出几分清简的贵。好比长喜楼是涂脂抹粉、香衣红裙的大美?人,郭东楼则是王府后?院里白?袍素簪、低头?下棋的小郎君。
马车停在小楼后?,江满梨和阿霍两人钻下车来。
江满梨空着手,阿霍身后?背着箧篓,里头?约莫二十来个箬壳小包。
赶车的小厮收了马鞭,跳下车,提了五只包好的“江记花蜜鸭”,对江满梨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