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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楼梯间的空间单独拿出来,会看到一个很奇特的景象。
光头男人正飞快的往楼顶天台方向跑去。
但在光头男人的感知里,他是一直往楼下走的。
光头男人盲目的走着无穷无尽的台阶。
高强度的运动,让他的额头被汗水覆盖。
他的嘴唇却是呈现着寒霜入侵许久的紫色颜色。
身体的温度,莫名的一半冷一半热。
他的手臂流着血,每走一步,脚底下的鞋子就会溢出一个血脚印。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扇铁门。
铁门并没有被关紧,有微弱的白光透过缝隙钻了出来。
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这一缕白光就是无限放大的希望。
光头男人衰弱的精神一振。
急不可耐推开门。
仿佛推开门就是逃离这恶劣环境的唯一方法。
光头男人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冲。
白光顺势侵入他的眼睛。
他眯着眼睛,被前方的万丈深渊吓得眼眶充血。
他连忙控制身体重心,才没有掉下去。
他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
这是……
天台?!
他什么时候来到了天台?!
他不是往下走的吗?
光头男人来不及深想,后背一股力量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
他笔直的往楼下坠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裂开。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扎入手臂的那颗钉子,以一个不科学的角度弹了出来,刺入了烂掉的脑袋里。
钉子摩擦的地方,发出“呲呲”的声音。
仿佛在嘲笑光头男人做了无用的挣扎。
鬼先生,求放过(17)
画面一转。
铁门后面的楼梯口里,密密麻麻的鬼影冒了出来。
他们的脖子伸的很长,挂在天台的边缘,咯咯的诡笑。
似乎是在欣赏光头男人死去的惨样。
……
纹身女人惊惶的抽了口气。
何茗湫捶着发软的小腿肚,“鬼追上来了?”
“不……不是……”纹身女人艰难的摇头,“不是鬼,是光头。”
“你看见他了?”何茗湫放下手,神情微怔。
他和纹身女人跑累了,躲进了一个杂物间。
这个杂物间是封闭的,除了门和他们头顶的小窗户外,没有别的通道。
而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纹身女人只能借着窗户看见光头男人。
可是,他们在中间楼层,窗户的外面是空的……
光头男人总不能挂在窗户外面吧?
想着有人挂在窗户看他们的画面,何茗湫头皮发麻。
怕是不怕,纯粹是瘆人。
何茗湫仰头,看向窗外。
窗外黑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对,我看见他了。”纹身女人哆嗦的抱膝蹲下,“他的头就贴在那窗户玻璃上,用没有神的眼睛看着我。”
“我都能听到他的皮肤蹭玻璃的声音。”
那是用语言难以描述的画面。
纹身女人形容不出那个恐怖的感觉。
那个窗外的头,是断裂的。
光头男人的头在下,身体却在上。
两个完全断掉了的部位,有生命一样的蹭着那个玻璃。
何茗湫不怕鬼,听完纹身女人断断续续的词句,适当性的脸白了白,“头都断了,他应该是死了。”
纹身女人手脚都是麻的,她脑子一片空,“我不知道。”
“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个贴着窗户的,是鬼也说不定。”
鬼太无解了。
能附在人的身体里,也能变幻出任何人的样子。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鬼怪横行的地方,“眼睛”就是最会误导判断的东西。
“别自己吓自己。”
“人在极度恐惧下,是会出现幻觉的。”
“你就是过于担心同伴的安危……”
何茗湫建议,“念会佛经吧,静一静心。”
“好。”
纹身女人听话的默念佛经,不去想窗外的那一幕。
可越不想,脑子的画面就越清晰。
且衍生得更加离谱。
那头身分离的部位,蹭着玻璃,组合成了人的声音,蛊惑着让她把屋内的门打开。
纹身女人的身体哆嗦得更严重了。
何茗湫晃了晃纹身女人的身体,表情严肃,“别念了,你念的不是佛经。”
“不是佛经?”纹身女人茫然的说道。
她念的就是佛经啊。
他们这些与鬼打交道的人,佛经背的可谓是滚瓜烂熟。
何茗湫知道她不会信,扔出录好音的手机,“你听听你念的是什么。”
纹身女人疑惑的点开,录音里,是她变得尖锐的嗓音。
念出的东西哪里是佛经,是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诡异音符。
纹身女人按停手机,神情惊恐。
“我,我明明念的是佛经。”
“难道,我也被鬼附身了吗?”
纹身女人哭了,她避开肌肤接触把手机还给何茗湫,“你快离开,我怕我体内的鬼对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