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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连陷入昏睡后,身体也下意识做出屈膝侧卧的防备姿势。
随着时间迁移,似乎被那跳动的微弱阳光唤醒,女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紧接着她双眼睁开,琥珀色的眸子便直径望向眼前的空气。
在那双似玻璃珠般透彻的眼眸中,倒影的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如同金色的星子般,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仅一瞬间,像是镜面被石子击碎,金色的巨网又再次消失在眼底,如同幻觉般从未出现过。
纱织花了好几秒将涣散的思绪重新凝聚。
脸颊被粗糙的水泥地面摩得生疼,双手被捆在身后成无法动弹的姿势,再加上左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一切都提示着她现在身处环境不是那么美妙。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此时自己醒来是躺在卧室柔软的床上,推开房门就是在客厅中欢笑玩闹的孩子们,以及坐在飘窗边安静望着海面的丈夫。
好想和作之助再去一次海边啊…
耳边细碎忽然响起的声响拉回思绪,感受着不知昏迷多久有些僵硬的身体,纱织眨了眨眼,彻底清醒后,她艰难地扭头直直望向蹲在她身边灰发的男人。
“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像磐舟先生这样的人也会心软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好几天没有喝过水的沙漠旅客。平常十分注意的精致外表也难以维持,悉心打理过的长发落在地面上,裙摆也沾上一片灰黄的尘土,好不狼狈。
却唯独那双澄澈的琥珀色双眼,即使在灰暗的空间依旧像是埋藏在泥沙中的黄金,闪烁着绚丽的光泽。
手里握着卷白色纱布绷带,正在犯愁如何给她包扎的灰发神父身形顿了顿,无奈地扯开嘴角。
“哎呀哎呀,一清醒就这么不客气吗?不过小姐您用激将法也没用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而且不管怎么说,大叔我也还是个神圣的神父嘛,救死扶伤是本职哟。”迎着纱织冷冷的眼神,磐舟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绷带,替她将手臂上被子弹划过留下的伤口重新包扎。
虽然伤口上凝固的血液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在绷带的挤压下还是一阵刺痛。
纱织忍不住皱了皱眉,唇角紧绷着,没再开口。
灰王的那一枪来得突然,纱织没能在事先做出防备的对策,如果不是最后不知为何移开了枪口,那么她现在也不会还活着,感受这疼痛。
就像这个男人的力量表现形式是雾一样,不论是灰王凤圣悟,还是现在的jungle氏族磐舟天鸡,都是像雾一样难以揣摩,看清的人物。
关于磐舟的立场如何,不是一时能判断清楚的,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要杀她的打算,那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离开,最好能找到她的手提包,对于武力值底下的她而言,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里面还放着她通讯设备,也不知道是被磐舟随手丢在哪里了。
纱织清楚接下来的情况就算没有她在,黑子他们也一定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但她心中依旧有一股挥之不散的不安感,驱使她产生迫切离开这里的想法。
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她忽略了,眼前却被迷雾笼罩,拨不开也找不到头绪。
虽然现在所在的地区一片安详和宁静,可纱织清楚在距离这之外的学区,冲突与混乱的事件正在不断发生。
纱织敛眸压下复杂的念头,顺从地维持着双手捆在身后屈膝侧卧的姿势,任由那位将手枪藏在圣经中的灰发神父蹲下他高大的身子,动作笨拙地替她包扎。
不过没事的,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会…
安静之中,磐舟蓦地冷不丁地问道: “是在计划着什么吗?”
纱织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嘴角挂着笑容,凝视着她眼神复杂的灰发神父。
消失了十四年的灰王算不上年轻了,灰色蜷曲的半长发垂落在脸侧,瘦削的身子也不复从前高大,冒着胡渣的下巴更是让他看上去有些沧桑。
纱织忽然意识到,也许眼前的男人舍弃从前的名字和身份,愿意加入比水流的氏族,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计划着可怕的事情什么。
而是——
“我在想比水流失败之后,该送你们去什么级别的监狱。”
磐舟包扎的动作一顿。
他愣了一下,看向眼前那个明明知道自己处于不利状况,却从醒来后就一直保持冷静,甚至敢用笃定的语气,说出可能会令他在愤怒之下做糟糕选择的话语的女人。
“…哎呀,这可真是。。”磐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用胶布将绷带末端固定好,结束他短暂的神父职责。
“居然当着我们这种的反派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会造成不得的后果的哦?”
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圣经,缓缓站起身来,躺在地上的纱织不得已用艰难的姿势侧过头看向他。
在这间没有电灯的房间里,逆光站在她身前的神父看不清面容,他冰冷的黑色衣袍划过灰尘堆积的地面,纱织微微闭上眼舒缓粉尘飞入眼中的生涩感。
磐舟掀开圣经的一页,手指在书脊上轻敲着,就当她以为对方要拿出枪。支,怀疑自己想法是不是错误的时。
他忽然话锋一转,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听说有个南波监狱好像待遇不错,义务工作还有零花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