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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不建议这样做。如果您坚持的话,请让我们的人员陪同下进行,这是为病人的健康考虑。”
陆长昀疲惫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医生看着他,摘下了眼镜缓缓地叹了口气。
陆长昀仍然坚持想试试,便有一个护士跟上了他,同他一起走向病房。走到病房前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护士看不下去伸手推开了那一扇门。门内林清晏依旧在看书,看到陆长昀的时候笑了起来,是陆长昀记忆中朝气而又阳光的样子。“凌云哥怎么走了那么久,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自然而又熟稔的样子让陆长昀欲脱口而出的话活生生卡在喉咙里,他忽然觉得这样好残忍,他有种预感,那句话能够轻易打碎林清晏脸上的笑容,悲痛会让人变得陌生而丑陋。
但是他没有办法了啊,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的陆凌云,因为陆凌云的优秀他从小见过的偏心已经足够多了,为什么在他死后还要受到呢?这一点也不公平。
旁边的护士已经弯下了腰对林清晏说着什么,陆长昀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林清晏沉默了一会儿。护士看了他一眼,弯下腰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对林清晏说到:“清晏,你觉得他是谁啊?”
“陆凌云啊,不然还能是谁?我认识他好久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林清晏好笑地转过头,“凌云哥,你快告诉她你是谁,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陆长昀看着他没说话,喉结轻微滚了滚。他没敢直视林清晏的眼睛,稍稍撇开了脸。护士仍旧是笑着的,在林清晏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他是陆长昀啊,你认错了,你再看看,现在能认得出来吗?”
“陆凌云已经死了,你记得吗?”
陆长昀不出意外地看见原本阳光的笑容一点点从林清晏脸上消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fsh动画中的擦除效果,他努力扯起嘴角对林清晏说,他是陆长昀啊。
我喜欢你啊,你怎么可以把认不出我呢。陆长昀难过地想到,你怎么可以把我认错呢,我陪了你十年啊,整整十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快要半辈子了啊。
他看见林清晏眼中的光消失了,他怔愣了一瞬。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陆长昀和护士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下一刻,少年的手抬了起来,捂着耳朵放声尖叫。
那尖叫声来的猝不及防,护士按响了急救铃,穿着白大褂的人纷纷跑了进来,病房中纷乱又嘈杂。陆长昀站在床边,脸上一片空白。
隔着各色的人他看向林清晏,他看见少年将自己蜷缩起来疯狂尖叫,他看见医院的人强硬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拉出手臂扎上针,陆长昀想制止可全身好像锈在原地。他看上去好疼,陆长昀木然地想。他看见少年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
可陆长昀看见他过分白皙的脸上折射出一点亮光,他在哭,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静得像死亡。只有眼泪在慢慢地顺着他的脸往下淌,划过脸颊,流进耳畔,和喉结偶尔的滚动。陆长昀看着他,他黑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里面什么也没有。
陆长昀在医生的办公室了坐了好久,他听见医生对他说着什么,好像说林清晏医院无能为力,这其实也不算一种病,适合接回家去静养,慢慢等他接受。陆长昀木然地想:接回家去我能怎么办,天天听他叫我凌云哥吗?
他忽然就想起了初见林清晏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刚刚模模糊糊知晓了父母的偏心,变得极度叛逆,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不落,不懂事的孩子期盼用这种方式去吸引父母的注意,可他似乎除了父母愈发失望的眼神以外什么都没收到。
毕竟还小,在又一次彻夜不归的晚上他走进了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取得很好玩,它叫dee,陆长昀知道这是堕落者的意思,他觉得这和他很是相称。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是gay吧,他只是好奇为什么一路上看见的都是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仿佛有今天没明天一般疯狂吻着彼此。
陆长昀长得其实蛮出挑的,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好奇地东看西看,在吧台处坐下,还未张口,长发的调酒师看了他一眼笑了,摸出一瓶可乐扔给他。
他说小孩,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长昀被那一笑笑红了脸,刚想争辩自己不是小孩,已经快成年了,可那个调酒师已经背过了身,修长的手指弹琴般抚过一瓶瓶酒。
陆长昀气闷地开了可乐,转身背对着吧台喝了起来,边喝边打量着四周。
酒吧的灯光永远是迷离的,舞曲被打到最大声,吵得陆长昀耳膜生疼。一群一群的人涌进舞池又不断地退出,大胆的在舞池就吻上自己的伴,陆长昀百无聊赖地看着不少于十个人手直接伸进了怀中人的衣服,酒吧很暗,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们肆无忌惮。
他终于开始觉得无聊了,起身打算出去。
这有什么好玩的,陆长昀摸出一根烟叼上,疑惑地想到。
他叼着烟挤过喧嚣的人群,这酒吧不小,被人群挤着挤着,他走着走着,走到了卫生间。
看着面前的标志,他沉默了几秒钟。
里面暧昧的吸吮声和喘息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刺激着少年的耳膜。
他果断转身要走,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闲的没事干来酒吧,顺便疑惑一下有钱去酒吧为什么不去开房,反正这个环境他是接受不了的,他觉得好脏,也觉得不尊重。
未成年的小孩脸皮还是蛮薄的,陆长昀一时有些心不在焉,转身的时候正正撞上了一个人,在他后面的那个脑肥肠满后脑勺都叠了三层肉的中年人被这一撞松了手,被他狠狠拽着的少年一拳砸在他略微松了的手上,似乎想借此挣脱。
陆长昀转过身的时候看着拉扯的两个人,一句下意识的对不起生生卡在了舌尖,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他疑惑地看向他们,中年男人反手又勒紧了少年的衬衫领,赔着笑说:“孩子不懂事,小小年纪跑到这种地方,让您见笑了。”
他看见少年眼神绝望,无声地说着什么。他看不懂嘴型,也懒得去辨别。
男人看陆长昀朝他点了点头,心中一喜,刚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时候,陆长昀挽了挽袖子,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胖脸上。
天旋地转中他听见少年冷淡又带着点嘲讽的声音:“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哪个男人会对自己夜半不归的叛逆儿子硬起来?”
真是,脏且恶心。
陆长昀打完一拳后迅速再补了一拳,他不经常跟人打架,下手有点重,在男人的哀嚎声将人吸引过来之前,他拉着坐在地上呛咳的少年跑了。
没什么惊心动魄,两个人顺利跑了出去,酒吧中群魔乱舞,没有人去管两个牵着手跌跌撞撞的少年。
陆长昀没多害怕,只是觉得手中拽着的手腕细的过分,摸到的全是少年坚硬的骨节。
外面的夜风是冰凉的,撞过少年略微起伏的胸膛,路灯懒洋洋地亮着,地面撒了些昏黄的光,向远处看依旧是黑暗的。陆长昀自觉地松开手,转头去看刚刚拉出来的少年:“喂,你家在哪啊,这么晚出来干嘛,我送你回家呗。”
少年还在垂着头喘气,闻言仰头去看陆长昀,轻声说:“我早就没有家了。”
夜风将他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撩起,鼻尖还带着一点碎汗。在酒吧的时候陆长昀没有看清他的脸,这会路灯打在他的脸上,陆长昀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不得不承认,这小孩被男人盯上是有原因的。
陆长昀自己就长的不错了,也是从小被夸赞的好样貌。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