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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城是个巨大的八卦阵,八个泉眼分别在八个不同方位,然而五行生克,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又是不可分开的,所以澜川泉眼崩溃,泉水才会溢到此处。
明莱实地考察了几个造泉眼的地方,还是觉得不如曾经的泉眼位置好。
他心里暗暗想,若是能拿回地水之精,将它们放回原位,自然是好,若是地水之精已经消失,他则造几个地水之精出来,同样把它们放回原位,如此,可省不少力气。
明莱道:“这井水清凉透彻,很适合酿葡萄酒。萧沐,给钱吧。”
萧沐立刻从怀中拿出一金,递给村长,他对村长道:“这是定金,剩下的十匹布,稍后会有人送过来。”
村长接过碎金子,顿时眉开眼笑,他拱手道:“多谢少主人。少主人,请取水吧。”
明莱抬手取出一支南箫,轻轻往井沿敲了敲,井中之水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感谢男朋友的倾情赞助,这支南箫很是好用,堪称空间法器中的佼佼者。
井中之水消失不到片刻,井水又慢慢地涌上来,相信不到一个时辰,又能填满这口井。
明莱静静地看着,澜川泉眼崩溃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三天、不,最多两天,澜川泉眼就会彻底消失。
他得加快速度了。
看见明莱隔空取水,村长马上反应过来,明莱是占星师。他态度诚惶诚恐起来,要知道盛国的占星师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手段莫测,一念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得罪了占星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莱取完水就走,片刻不多留。从进这祠堂开始,男朋友就一直盯着他,明莱总感觉后背发凉,毛骨悚然,老是忍不住想男朋友不去观他的星,总盯着他做什么?
出了祠堂,明莱才感觉背后炙热的视线消失,他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人离开。
了解完地下水流情况,明莱打开行雨簿,在不同地区做好水流分布标记,翻身上马,带人回城。
行至中途,偶遇同样出来视察的云庭一行人,明莱应邀前往城主府用膳。
上次来城主府,明莱只关心云荒旱情和行雨簿,根本无暇关注城主府是何模样,此刻站在门前一看,果然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云庭知道明莱不喜铺张,所以没有让管事带人在门前迎接。他微笑道:“殿下,请。”
明莱挑眉:“云城主,你这城主府可真气派。”
想必从百姓身上敛的钱财,都花在这座城主府上了吧。
云庭:“乡野小居,殿下不嫌弃就好。”
这叫乡野小居,那皇宫叫什么?地主家的院子?
明莱似笑非笑:“云城主不必自谦。”
有前例在,云庭一点也不敢安排什么歌姬舞姬到明莱面前,也没敢让城中其他官员过来一同赴宴,而是老老实实地做了一大桌子菜,跟明莱两个人对月用膳。
月轮悬空,枝影婆娑。
云庭恭敬地给明莱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他举杯道:“殿下,请。”
明莱执起酒杯,跟云庭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老实说,明莱很少喝酒,他喝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茶,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
他心里暗道:酒过三巡他就装晕,量云庭也不敢劝他酒。
“殿下出城视察,可是旱情出了什么变化?”
云庭能将城主府建在澜川之上,定然知道云荒泉眼消失一事,但既然他选择演戏,明莱也乐得陪他演。
“孤只是想出去看看云荒的风土人情,云城主多虑了,”明莱道:“毕竟再有一个月,孤就要回皇城了,恐怕后半辈子也不会再来云荒。”
云庭眸色微暗,他抬起酒壶,给明莱空了的酒杯倒满。
“殿下想看云荒的风土人情,臣可陪殿下一起。臣生在云荒,长在云荒,又是一城之主,臣可以保证,没有人比臣更了解云荒。”
“下次出城,孤一定叫上你。”
云庭笑起来:“如此,臣跟殿下约好了。下次出城,殿下可不要忘了臣。”
一连喝了两杯酒,明莱一只雪白手臂支着下颌,红色瞳孔直勾勾地看着云庭:“云城主,孤来云荒的第二日就听说了一件事,不知云城主可愿与孤解惑?”
云庭正拿着筷子给明莱布菜,他道:“殿下请说,臣定知无不言。”
明莱微微倾身,呼吸几乎与云庭呼吸相缠。云庭闻到了一种冷香,这种清列的冷香像极了冰天雪地时飘雪的气息,他不禁呼吸一窒,胡思乱想。
这位亲王殿下,实在是位祸水般的人物,明知他来意不善,云庭却生不出丝毫下手的残忍。独自一人在书房时,他曾想过几百种让明莱死在云荒的残忍方法,可是一旦回忆起与明莱的相处,他的这些想法就全然不剩。
他甚至在心底为他找理由,明莱才认祖归宗不久,急需用公务证明自己,跟他作对也是没办法的事。
明莱才不知道云庭在想什么,他似笑非笑道:“孤听闻这十个月,云荒百姓全靠城主府卖水接济,一桶水十个铜板,孤算了算,云城主一天卖一桶水,一天下来也能赚三百万个铜板,也就是三百金,”他叹道:“三百金,以云荒的物价,可以在城郊买一座三进带花园的宅子,可以开一座酒楼、可以让十户人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