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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藤带有剧毒,比人间浊气还要让修士生不如死,明莱就不信,毒不死这老怪物。
扶光脸色没有一点异样,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疼痛感,仿佛没有东西从他四肢和心口穿过一样。他低下头,抬手将心口处的藤蔓一拔,带着剧毒倒刺的藤蔓从他心口缓缓拔出来。
“找死。”
话音刚落,扶光四肢处的藤蔓瞬间化作风沙散开。
明莱脸色阴沉,心脏都被扎穿了还能说话,这老怪物果然难杀。
不过扶光不会以为他只有这点手段吧?
明莱收起长剑,双手交叉抬起,两个用桃木做的傀儡小人出现在他手中。
他跟扶光对战一夜,可不是为了消耗自己体力的,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取扶光的发丝,将之放入傀儡小人之中,用来对付扶光。
老怪物,也让你尝尝九尾天狐的“无我有术”。
明莱虽已不是九尾天狐,但“无我有术”他还是记得怎么用的,这是传承于神魂之中的秘术,不会因为明莱换了具身体就不能使用。
他冷笑一声:“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话落,傀儡小人落地,瞬间化形成两个面容冰冷俊美的扶光。
明莱咬破指尖,单手掐诀,口中念咒,指挥两个傀儡小人攻向扶光。
傀儡小人就是另外两个扶光,他们不管是身法还是杀招,都与扶光一样,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扶光处处受制,被伤了好几处要害。
明莱看着扶光如雪长袍染上血红,他冷笑道:“这次真的再见了,老怪物……不,扶光。”
明莱转过身,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破空声,他瞳孔一缩,猛地转身,抬手就是一掌。
灵力对轰,两个人都被这恐怖的气流震开,明莱连退数步,嘴角溢出血迹,险些稳不住身形。
他抬起头,身受重伤的扶光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同样冰冷地看着明莱。
两个傀儡小人都杀不了扶光,明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下次扶光绝不会这么好运。
扶光重伤,没办法追杀明莱,只能眼睁睁看着明莱离开。
他身形消失在原地,来到一座竹楼,一步一步走到廊道末尾的房间。
明莱走在白雾茫茫的翠竹林中,他身形踉跄,脸色苍白,突然,他一只手扶在竹子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扶光重伤,跟扶光对战一夜的明莱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五脏六腑剧痛,仿佛有业火在他体内燃烧一般。
不行,得找个地方疗伤。
明莱跌跌撞撞,走进白雾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座坐落在溪流边的竹楼,撑着竹子停下脚步。
凤鸣山是妖山,眼前的竹楼也许有妖在住。
明莱闭上眼,感知了一下整座竹楼,没有妖气。他睁开眼,心想也许是昨晚一场大战把凤鸣山上的妖都吓走了也不一定。
明莱向竹楼走去,他踏上台阶,推开竹楼房门,本想直接向廊道末尾走去,可不知为何,他身体一转,去了楼上。
楼上只有一间房间,明莱直接推开门进去,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用秘术疗伤。
而明莱不知道的是,在楼下同样的房间,扶光也在闭眼疗伤。
窗外霞光万道,整座竹楼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莱睁开眼,他抬头向窗外看去,心中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明莱抬起手,雪白十指除了一点血迹,伤口早已愈合。红色灵光微闪,那一点血迹也消失不见。
他起身下床,向房门走去,想要离开,屏风后的壁画引起他的注意。
明莱侧眸看去,冰绢丝的屏风仿若薄薄一层轻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屏风后的壁画。
那是一幅巨大的画,黑山白水,重重白雾里,有一人负剑微微侧身,垂下眼眸,温柔轻笑。
这是一个如清风般的美人,乌发如墨,肤白如雪、道袍翩飞,好似正在乘风而去。
这个冠世美人明莱认识,因为他跟壁画上这个人,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明莱明了,这是舒望,也是一千年前的他。
舒望的壁画在竹楼里,是不是说明,这座竹楼就是当年舒望跟道侣居住的地方。
离开流天木,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地方居住,舒望、或者说一千年前的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想抛弃一切,跟道侣隐居吗?
明莱心底更复杂了,舒望是他,他是舒望,可他完全不明白舒望在想什么,他也理解不了舒望做的一切。
明莱抬手微掀帷幔,向屏风后走去。他站在壁画前,看着壁画里垂眸轻笑的舒望,呢喃出声:“你的道侣到底是谁呢,为何我找不到有关他的一切?”
明莱脑海里闪过扶光高高在上的样子,心底又否决了。这种荒谬的事是不可能的,他前世的道侣绝不可能是扶光,如果扶光是他前世的道侣,他们在第二个世界的相遇算什么?
明莱对自己道,扶光是实力直逼主神的观察者,是亿万世界的监视者,他们或许会因为任务停留在某个世界,但绝不会因为某个人停留在一个世界。
所以,扶光绝不可能跟“舒望”有关系。
他现在要思考的,是让他不停往前走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他成为任务者,真的是个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