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修仙?嫖 病娇(十二)
这一日无星无月,夜已深沉,宽阔的摘星殿内寂然无声。叶萱睁开眼睛,她修为被制,也如同凡人那样需要睡眠,原本此时应该是她熟睡的时候,但她的双眼一片清明。
就在一刻钟前,谢琰离开了。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悄然起身,叶萱不动声色,她知道,应该是明微道君的计策起了作用。谢琰深知叶萱的性子,除了在她的紫府内设下禁制,让她无法离开,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如今道门与魔门握手言和,明微道君几番筹谋,才挑动血魂宗与黄泉教的几个长老联手起来反抗天衍教。天衍教派出的修士敌不过几个元婴大能,谢琰不得不星夜离开,赶去平息乱局。
这正是逃离的大好机会,叶萱轻轻叩了叩门板,不多时,门外便出现了一个黑影。
「道君,」她拉开门,黑影朝她拱了拱手——竟是个天衍教弟子。此人是明微道君多年前安在天衍教里的钉子,除了明微道君,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人递给叶萱一件罗衣,「外面的人我已经解决了,您快走吧。」
叶萱披上罗衣,身形立刻隐匿消失。她被困在天衍教这么久,早已将各种路线烂熟于心,辞别了那细作,她不再犹豫,当即向自己早已计画好的出口逃去。大概是因为谢琰不在派中,偌大的山门里倒显得冷冷清清。天衍教的护山大阵颇为厉害,叶萱的修为只恢復了四成,相当于金丹修士,自然不能强行衝破护山大阵。
她在夜色中几经周折,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逻的修士。虽然那些人都看不见她,但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血魂宗和黄泉教的人最多只能拖住谢琰半个时辰,假若不能在三刻钟内离开,等到谢琰返回,就前功尽弃了。
据那细作所言,天衍教的护山大阵有一处薄弱之地,叶萱好不容易在溪涧中寻到那处,她不敢架起遁光,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密林间跋涉。细细想来,虽说她也是上过战场的化神大能,却从未吃过这种苦。从小便锦衣玉食地长大,连污泥都很少沾染。她知道凡间疾苦,也知道魔门残忍,在她所见的世界中,却很少有直观的痛苦与折磨。就连斩妖除魔,也不过是大袖一挥,敌恶伏诛,连丁点血花都看不到。
应该只有在衡南城拚命寻找谢琰的那一刻,是她最为惨烈的记忆吧。她想像不出来谢琰经受过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但那一定,是她永远也没有勇气去知道的。急促的步伐顿了一瞬,下一刻,叶萱没有犹豫,继续朝前走去。
她大概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相比她,谢琰也不罔多让。名为爱情的自私与侵占,和名为自由的胆怯与凉薄,到底谁比谁更卑鄙?谢琰在折磨她的时候,又可曾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叶萱不想去问,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深深地嘆了口气,面前是深浓的夜色,叶萱竟不知前路在何方。
「为什么要嘆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萱僵住了,她迟疑地回头,这一刻,她竟然发现自己在发抖。
「为什么?」谢琰就站在她身后,他微笑着,就好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叶萱也并不是在逃跑的途中被他发现了。他慢慢地走向叶萱,脚步平缓,衣角尚带着新鲜的血迹——显然,他一回到天衍教就追了过来,「该嘆气的恐怕是我吧……」谢琰伸出手,轻抚着叶萱的脸颊,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淘气的孩童,带着宠溺的责怪与温柔,「你总是这么不乖,阿萱……为什么要逃呢?」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叶萱的怒火:「为什么?」她冷笑着反问,「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反覆的折磨羞辱,她不逃,难道还要等到自己也变得和谢琰一样病态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谢琰轻柔地说,「你不喜欢我杀人?那我以后再也不杀了,还是说你想回去看望明微?」他应该是很不乐意提到这个让他嫉妒的男人,皱了皱眉,却还是道,「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有那么一刻,叶萱觉得他或许是在乞求自己。那样平静温柔的语气,压抑着的凄然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冷冷地说,就像一个最狠心的女人那样,「只求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谢琰却没有发怒,他甚至更加平静了,「为什么……」他彷佛一个懵然天真的孩童,迷惘地看着叶萱,「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爱我?……爱我?!」叶萱猛地大笑了起来,「你囚禁我,强姦我,你竟然说,」她眼里带着泪,紧紧咬着牙关,竭力忍住两颊的酸痛,「你爱我?好啊,」她高昂起头,「那你证明给我看,把你的心挖出来,证明给我看!」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谢琰微笑着,他抬起右手,在皮肉撕裂的刺耳声响和叶萱惊愕的眼神中,那隻手完完全全的,洞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泉涌而出,一瞬间就浸透了谢琰身上的玄色长袍。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温热的,还带着鲜活的刺鼻气息。血管被扯断,皮肉被撕开,谢琰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像在摘一颗果子,毫不犹豫地,轻而易举地挖出了自己的心臟。
「你看,」被浸染成赤红色的大手伸到叶萱眼前,掌心里的那颗心臟,甚至还在跳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笑着低下头,轻轻吻在了叶萱的额角上,「除了离开我,什么都可以。」
「哈哈哈!那小子的心臟被我挖出来了!」
谢琰躺在地上,吃力地转动眼珠,想记住那几个人的脸。他的气管被割开了大半,空气混着血沫涌出来,只能让他发出嘶哑的呻吟声。
「哟,你看他还在看我们呢。」又是一阵兴奋的嬉笑声,一隻脚突然踏上来,重重地踩在了谢琰的脸上。脚的主人甚至恶意地碾了碾,发现脚底下那个快死的傢伙没有丝毫反应,他不满地啧了啧嘴,抬脚就踩向了谢琰的咽喉。
谢琰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如同一尾搁浅的鱼,拚命在猎人的手中扭动。他的反应立刻取悦了那群人:「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小子还有知觉,难怪老祖说他轻易死不了,哈哈哈哈!这个玩具可真是有趣。」
轻易死不了?谢琰想笑,但他连呼吸都极为困难,又如何能扯动嘴角。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还有知觉。胸腔被人活活剖开,心臟也被挖了出来,他浑身的血几乎都快流干了,生命力在迅速的消失,不仅是知觉,听觉、视觉……所有属于人类的感觉,都在这场非人的持续折磨中被活生生地剥离。
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他是金丹修士,除非金丹破碎或者神魂消散,哪怕他被折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不会死去。对他人来说,这恰恰是最恐怖的地方。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宁愿去死,但谢琰不一样。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踩着谢琰的那人低下头,发现脚底下那个满脸血污的小子正不断翕动着嘴唇:「这小子在说什么?」他皱了皱眉,想看清谢琰在说什么,「下?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走吧,」他的同伴兴味索然地说,「玩也玩够了,还要修炼呢。」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谢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那群人走远了,他依旧没有停止这如同咒语一般的呢喃。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杂役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对着地上那团已经辨不出人形的血污撇了撇嘴,抓起谢琰的左腿,像拖破麻袋一样拽着他。谢琰的四肢软趴趴地垂着,被折断的关节处裸露着森森白骨。砰的一声,他被重重丢在了角落里。腾起的灰尘全部呛进了气管中,谢琰嘶声呛咳了起来,好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刺耳的声音让那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