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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工资。”燕长观别开视线,“反正……”
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锦声迷茫地歪歪头,燕长观闭嘴没往下说了,反而回头找理由打发那些天师。
大意是燕非江不简单,人多容易受伤,所以叫他们先出去,这里有他就够了。
不少正义天师都不愿意独留燕长观在这犯险,听了这话反倒更担心他的处境了,都纷纷表示要留下来帮忙。
燕长观见状,不得不按捺下性子拥住锦声的肩,把他往前一推,嗓音低沉,透出一股令人信任的意味,“这是我家小辈,玄术方面天资卓越,有他在没什么鬼是收不了的。”
分明连鬼影都看不见的小锦鲤眨了两下眼。
老实说,他看着就不像是精通玄术的,反而看着更像是哪家有钱人养的小孩,众人怀疑,但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
有天师开口:“但是,前辈……”
“实话实说了,你们在这更影响我发挥。”
燕长观懒得再跟他们叽叽歪歪,直接就嗓音一压吐出冷语。
此话一出,众人明显惊愣住,但到底是被燕长观平时的威望所影响,他们虽然尴尬恼怒,但到底没说什么,纷纷互相开脱着离开了。
周围安静下来,森冷阴翳的别墅像覆盖上一层冷冷的冰霜,一阵阵阴冷的气息逐渐蔓延上来。
“……他是不是来了?”等了一会儿,见周围还是没动静的小锦鲤软软问,他的手还被燕长观牵在手里,毫无所觉。
“是来了。”燕长观抬眼,漆黑的目光冷淡地看着眼前面容僵白的鬼。
这道常人看不见的鬼影沉默站在那,并不似往常那般缠绵悱恻地挂在自己鬼新娘身上,不仅如此,就连平时一见面就互相厌恶的燕长观,他也不再给予目光,反而是默然又贪恋地看着自己的鬼新娘。
分明渴望至极,却又死死克制,没上前触碰半分。
锦声看不见燕非江,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围熟悉的森冷气息,如今听燕长观肯定自己的猜想,他抿着唇鼓了下脸颊,鼓起勇气喊:“燕非江。”
我在。
燕非江无声在心中回应。
他无法遏制自己接近眼前人的脚步,所以他顺应心声,轻轻飘荡到小锦鲤身边。
他没有触碰这道如月一般的身形,他嫉妒,他不想便宜燕非江,不想便宜……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
上回燕长观来这里教训燕非江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批受燕云旗雇佣来的天师。
他并不想出手帮助燕非江,他甚至想冷眼旁观,看着燕非江最后那点魂魄消散于尘世间,直到,他再也没法骚扰锦声。
可是每当燕长观有这个想法,他就会想到离开时锦声那样信任自己的眼神。
如果回去他告诉锦声,燕非江消散了,锦声会不会哭?
被这种想法驱使着,燕长观没法冷眼旁观。
他也不能冷眼旁观,因为当那天师出手伤到燕非江时,燕长观身上又毫无预兆出现了疼痛,为了弄清楚这疼痛的来源,他不得不解决天师。
然后,一人一鬼就发现了他们更多的相似点。
不仅仅是长相相似,他们的魂魄血甚至同出一源。
燕长观会受伤,也是因为燕长观的魂体受到了伤害。
他们魂魄同出一源,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甚至,燕长观还忽然回忆起自己幼年记忆缺失这事,他很早就觉得自己对燕家没归属感,却也没想到自己会缺魂。
当年那些事两人都没有记忆,所以都不清楚一体的魂魄为什么会突然分裂,但不可否认的是,再看燕非江触碰锦声,燕长观心底的感受变了。
他觉得自己很龌龊,当鬼的时候也不忘欺负锦声。
……
“燕非江。”
锦声见燕非江不说话,微微紧了紧指尖,好不容易才说:“……你以后别入我梦了,人和鬼不一样,人不睡觉是会死掉的。
没听到回应,还以为燕非江不愿意,锦声紧抿着唇,软睫轻颤,不得不改口:“那……那你一周来一次好不好?不能再多了。”
“那一周两次?”
“一周三次,真的不能再多了。”
“奸夫呢?”略微压低的嗓音毫无预兆开口,透着股森冷的怨气,“奸夫一周能几次?”
“他、他不能来。”锦声眼眶湿润,“他不是奸夫,说好多次了。”
燕非江兀自安静。
一次都不能来?另一个他还真是废物。
他一只鬼都能一周来三次。
“你们!是一伙的!”别墅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锦声下意识回头一看,见是刚刚那群天师里的其中一个。
“幸亏我发现不对回来了。”那名天师瞪着眼睛,“燕长观!你跟鬼同流合污!”
“……”燕长观皱起眉,本来懒得搭理,直到那名天师毫无预兆出手。
好歹是燕云旗请的,天师并不算没本事,他施法制符的动作都很娴熟,天师咬破指尖,二话不说就冲着燕非江而去。
燕非江担心误伤锦声,所以现了形,赤红的眼瞳沉沉注视着天师,天师心有惧意,却临危不乱,又是一道符纸拍过去。
现场登时乱了起来,锦声被燕长观护在身后,他紧张看着,耳朵忽然一尖听到什么,回头才发现后门有天师鬼鬼祟祟走了过来,对着燕非江拍了一道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