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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荣庄微微怔了两秒。
他还没考虑到这点。
养孩子要考虑到很多事情,远瞻性得有,荣庄不想因为自己没文化而耽搁了锦声,他稍稍沉了沉心,决定回去多了解了解。
……
荣庄问了许多人,了解了大部分高中的学费,以及市区的物价和房价,心中有了概念。
他发现市区的物价比临水镇高出好多,生存压力很高很高,到那里还得换个工作。
荣庄想了一个晚上,没能睡着。
第二天,荣庄罕见没去上班,他翻出一张白纸盯了许久,最后在上面写下房屋出租的广告,贴在楼下。
这屋子是荣庄父母买的,但是父母已经不要他了,荣庄就当成自己的了,出租出去还能多收一份房租。
贴完广告后,荣庄径直去了工作地,跟老板提了下个月底辞职的事。
老师傅得知这事的时候,用你疯了的眼神看荣庄,现在工作有多不好找?荣庄还亲自把自己的饭碗砸了!
“你怎么想的?”老师傅恨铁不成钢。
荣庄刚来这的时候才十六岁,都平平稳稳做了这么久了,说走就走?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面对老师傅不理解的目光,荣庄只说:“孩子读书升学要去市里,我得去照顾他。”
“我想问很久了,你捡的那孩子到底多大?”老师傅一听是这个理由,心有千般滋味,“我以为是个刚读书的娃娃,听你这意思,不止?”
“十四,他今年七月满十五。”提起锦声,荣庄寡淡的语气多了丝起伏,老师傅从没见他这样过。
“月底考完试就初中毕业了,要考去一中。”荣庄又说,“他成绩很好很好,很优秀。”
老师傅听出他语气里的炫耀。
然而他一时顾不上诧异荣庄这样的性子也会炫耀,他只捕捉到那个年龄关键词,老眼登时放大,失声喊:“十四岁?十四岁那能叫捡?人家就比你小五岁!”
“别是那孩子离家出走了,你没报警?人家父母指不定急疯了!”
他说的话,都是荣庄曾隐约猜想过的。
或许当初他也曾迟疑,卑劣于自己霸占了别人家的宝贝,但是现在,荣庄已经能够刻意忽视这一点了。
他漆黑的眼眸微垂,语气稍冷,“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不会的?老师傅没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气急。
“十四岁那能叫捡吗……”老师傅重复这句话。
这个年代科技水平不发达,丢了孩子基本就找不回来了,老师傅也不敢妄加揣测。
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他觑了眼荣庄的表情,叹了口气,“算了,关我什么事。”
他背过身子,抽了条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又是租房又是辞职,老底都要掏光了掏心掏肺似的对他,小心他长大后翻脸不认人。”
“你们没有血缘和法律关系,将来他就算赡养老人也赡养不到你头上。”
“别这么猜他。”荣庄见不得别人这样说自家孩子,固执道,“我不需要他赡养。”
老师傅眼睛又瞪大了。
他猛地吸了口烟,才堪堪抑制住心中的火气。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中考吧?荣庄这就为那孩子去一中做准备了?
他也不怕那孩子发挥失常没考上……
老师傅见证了荣庄有多维护那孩子,所以断不可能把这晦气话当他面说的,他背对着荣庄抽烟,半响才悠悠挤出一句,“考上了记得办个升学宴,收份子钱。”
荣庄无可无不可嗯了声。
……
升学宴荣庄不可能办的。
他没什么亲近到能邀请的人,办了也没用。
为了多攒点钱,荣庄在锦声中考后的那段时间时常工作到夜里九点才回来,他怕锦声挨饿,下午会特意回来做一顿饭,然后又匆匆离开。
荣庄这段时间做的事都没跟锦声说。
他不希望锦声为这些事烦恼,他自己有前车之鉴,小时候父母总在他面前哭穷,哭多不容易,他那时候多吃一口饭都觉得自己是罪恶的。
荣庄想让锦声自由快乐点。
……
锦声是自己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最近敌对值不动了,因为荣庄很少在家,两人时间基本岔开来,夜里荣庄回来的时候他早睡了。
锦声今晚蹲点。
他支着软白的脸颊,困哒哒地等着人,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小锦鲤咕噜一下就起身去开门了。
“你有没有……”小锦鲤本来想问荣庄有没有给自己买小甜品,结果门一打开,他才发现是个陌生面孔。
“你好,请问是这里出租吗?”那人问。
楼下小广告多,小锦鲤从没注意过,闻言迷茫摇头,“不租的呀。”
“……是吗。”那人啊了声,似乎觉得有点怪,“我明明看见楼下贴着……”
关上门后,小锦鲤实在撑不住,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才来得及跟荣庄提昨晚的小插曲,荣庄闻言直接顿了顿。
小镇人少,广告贴了很多天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问。
可就被这样一个误会赶走了。
荣庄虽然惋惜,但没有责怪锦声,他轻声道:“我在楼下贴了出租的广告。”
锦声圆润的眼眸微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