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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同游(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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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厥词。”

杨惊春吼了三遍,确保天上的神明听见了,问沈回:“沈公子,你呢?”

沈回看着自己行远的灯,徐徐开口道:“我以往随母亲去寺里礼佛时,总要拜在佛前求上许久才肯起。虽所求甚多,却大多都未灵验。如今我只希望家人安宁。”

李姝菀和杨惊春不知他父亲被贬,只当他许下了一个寻常的愿望。

沈回也没有解释。他不想在这欢乐之际告诉李姝菀和杨惊春自己要随被贬的父亲离开望京,再不能和她们一起上学。

他自认是个无趣之人,不想再做破坏欢乐的无趣之事。

看罢烟火,沈回同杨惊春和李姝菀在河畔告了别。

李姝菀和杨惊春目送他隐入人群,二人没有想到,这一面之后,从此许多年都未再见。

元宵后,沈回随家人离开了寒冷的京都,前往了温润的南方宥yan。

沈父遭贬,往日相识之人唯恐受其牵连,对其避之不及,沈府一家人离开京都时悄无声息,并无好友相送。

等初春开了学,李姝菀和杨惊春不见沈回来学堂上课,打听之下,才得知他已经离京。

昔日好友无言相别,不知何时再见,二人为此十分难过。

有学生听说沈回的父亲受贬是因妄议了一桩称为“棋坛事变”的旧事,在课上问起先生:“先生,棋坛事变究竟是何事,为何沈回的父亲不轻不重论了几句便落得如此下场?”

正值春寒料峭,讲堂闭了门窗。寒薄的春光透过窗纸照在学生充满稚气的脸庞上,道道窗格横竖相隔,在光亮中生出几道不可弃除的影。

先生坐在讲台之上,看向下方一道道求知不解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似乎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桩沉重的往事。

当年棋坛事变牵连了许多官员,诛的洙,贬得贬。因此事殒命的人数过百,因此鲜有人提起。

也是这一群涉世不深的年轻学生,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问起来。

先生开口道:“众所周知,齐人好棋。十多年前,蒋家在望京城中设了一处棋阁,邀天下棋士论棋对弈。”

一学生开口接话道:“我知道。那棋阁名天地阁,就在明yan湖畔,如今改成了一处酒楼,听说汇聚了各方名厨,生意很是红火。”

先生道:“正是。”

另一学生问:“沈回的父亲便是在这酒楼中论了当年之事吗?”

先生缓缓点了点头,接着道:“棋阁论棋,只论棋术高深,不看出身尊卑,士族庶民皆聚于此,一时天地阁名声远播。然而雅兴之下,后来却有乱臣贼子借棋坛之便,暗中谋策祸国之事。事情暴露之后,贼子伏法,天地阁也因此再无人问津。”

他虽做了解释,可却含糊其辞,其中细则皆隐瞒不言,并没言明。

学生懵懂,不依不饶地追问:“先生可知那乱臣贼子谋划了什么祸国之事?贪w枉法、谋逆亦或谋害皇室?”

提问的学生似从别处听说过当年之事,略了解一些事实。只是他虽问了,先生却不能答。

学生是芽。在他为人师后,他的老师曾这般告诉他。

新芽懵懂,以后长成何种模样,全看传道解惑之人如何栽培教化。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明白了这话中本意。

棋坛事变中的y谋诡计不该剖明在这一群幼弱无知的孩童面前。先生提声道:“于现今的你们而言,这早已定论的陈年旧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因此明白,为人臣当忠君ai国。若今后尔等学子身怀抱负踏足官场,应以此为鉴,行正道,为能臣,不忘初心。”

学生们闻言肃容,齐声道:“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声音稚neng,却自有一番正气,先生点点头:“天寒,今日之课便上到这儿,下课吧。”

放学后,李姝菀回府默了两遍今日所学的课文,等着李奉渊回来一道用膳。

自除夕之后,二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如今午晚都一起用膳。

本来早上也同桌而用,不过李奉渊上课的时辰要早一刻钟,去学堂也要早些。

李姝菀冬日贪觉,起早了总发困,坐在饭桌上常抱着碗打瞌睡,脑袋都快点进碗里。

有过两次,李奉渊便让她晨时多眠一会儿,不必勉强一起。

午膳在东厢用。李姝菀和李奉渊吃饭时,狸奴后肢踩凳,前肢搭在桌边,探着脑袋凑上桌瞧有什么好吃的。

李姝菀宠它,有什么好吃的都分它一小口,一岁大点儿的猫儿被她喂得头肥肚圆,她都快抱不动。

今日也一样。不过她似食yu不善,只顾着喂猫,都没见吃多少东西。

李奉渊看她不言不语,开口问她:“姜家的小子又欺负你了?”

李姝菀听他忽然开口,抬头看过来,似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摇头道:“万姑娘今年回来上课了,姜闻廷如今粘着她,不再欺负我了。”

李奉渊又问:“那为何心绪低落?”

李奉渊x情内敛,寡言少语,不动声se,李姝菀似乎便觉得自己安静时也是如此。她听李奉渊这样问,面露诧异,很奇怪他如何知道她不高兴的。

李奉渊看出她心中所想,不过并没解释。

往日能吃下半碟子糕食的人今日只吃了半块,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李姝菀将想要爬上桌的百岁抱下桌,开口道:“我在学堂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离开了京都,不再来上学了。听说年前他家中除了变故,我今日方知,觉得有些难过。”

她没有指名道姓,不过李奉渊猜到是除夕那日见过的沈回。

他问:“你是怨以你们的关系他却没有告诉你要离京之事,还是难过今后不能再与他相见?”

李姝菀道:“我并不怨他,只是除夕那日我们还见过,我却没有察觉他心头背负着重事,作为朋友,我太过失责。”

李奉渊听她语气低落,不怪沈回倒埋怨起自己,定定看了她一眼,见她面se伤怀,心道:听着还像是情伤。

李奉渊直言问道:“喜欢他?”

别的姑娘听见这话或许要红着脸起身反驳,不过李姝菀压根没多想,只当李奉渊问的是朋友间的喜欢,大大方方应下:“喜欢的。”

李奉渊了然。心悦的小公子离开了自己,自然是要伤心难过一番。

他放下碗筷,替李姝菀盛了一碗甜汤,放到她面前:“喝吧,甜的,去苦。”

李奉渊所问的喜欢和李姝菀回答的喜欢并非一回事,不过兄妹两谁都没察觉出来不对劲。

这小小一颗误会的种子就这么埋下了。

李姝菀喝着李奉渊盛给她的甜汤,想起先生课上说起的棋坛旧事,问李奉渊:“哥哥,你知道当年的棋坛事变吗?”

沈回的父亲因议棋坛事变而贬,李奉渊是知道的。他看向她:“为何问此事?还是因你那离京的朋友?”

他说起“朋友”二字,语速有些许的不同,不过李姝菀没听出来,她点头“嗯”了声:“先生今日课上说起此事,但不知为何闪烁其词,不肯言明,我有些好奇。”

李奉渊道:“他如何同你们说的?”

李姝菀一五一十地道:“他说蒋家曾设天地阁邀天下棋友论棋,后乱臣贼子于此地暗中谋祸国之策,最终贼子伏法,而天地阁不再。”

先生的话笼统,丝毫未深入根本。贼子如何祸国,何官伏诛,si伤几何,此等关键处皆讳莫如深。

难怪李姝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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