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叆叇(2)(1 / 1)
婉凝诧异,「什么功课啊?」她不记得昨天元琰有说过让她做功课,可能是他色心已起,想大白天跟她做。「难道你要现在?你也太急了吧。」
晨曦的微光变成刺眼的光芒,落在婉凝的侧颜,莹莹生辉,惊讶的表情反而使她有些可爱。
元琰发现婉凝误会,马上为自己辩解:「非也非也。《汉书·艺文志》中说:‘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这么看学习终归得看点书,要不我们从《素女经》图卷开始?」
婉凝想到大白天看那些卷子上男男女女交合的样子就颇为无语,「我不要!」她坚定地拒绝他的无理要求,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的拒绝倒是正中元琰下怀,元琰开导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既然来学房中术,那就要克服心理障碍。」
婉凝终归是要臣服于胡太后的威势,她迟疑地应了句,才发了个「嗯」的声就被元琰拉到他的书房。
一入书房,顷刻间好像入了藏书室。婉凝没想到他那么个浪荡王公,书房里的书籍居然也堆积成山。每一卷书都挂着牙签或是玉牌,方便人找书看书,尤其是案板上形成个小丘,放着的皆是魏国朝政的文书。书房没有积灰,收拾得干净整齐,室内飘散着清雅的书香,已摊开的簿子有着新翻过的痕迹,显然他常来此处。
他轻车熟路找到《素女经》长卷,搁书几上就转了转到图画的地方。婉凝看他那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估计以前没少带姑娘来此学习。
「坐下看吧,婉婉。」元琰把她搂在怀里,捲动着画卷。
第一幅是赤裸的妇人系着条轻薄透明的披帛,半遮那白馥馥的乳儿,朱唇的笑意流露出勾引之媚态,撅着臀诱惑旁边男人,为求写实逼真,画家还把男人色心已起的样子刻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留了个心眼在侧面露出那已翘起的阳具。
「别怕,万事总有开头。」
婉凝咬唇,她看着男女的模样觉得有点恶心,手在元琰那捂着却怎么也捂不暖。元琰觉她手心渐冷,染着红蓝花的纤纤玉指好似冷玉,除了磨破皮的地方,素手毫无茧子。
而后第二幅是妇人的短襦被男人扯开,半裸着的胴体被身后的男人把玩,男人的欲龙直捣后庭,妇人的表情却是在笑,那是一种又扭捏又轻薄的笑,给婉凝看得一阵恶寒。
再下一幅,就是两个裸身的男人夹攻一个女人,一前一后同时在姦淫女人,婉凝彷佛看到昨日的景象,浑身哆嗦,双眸噙着泪水,长指甲死抠图卷,刮出几道深深的裂痕,淫画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才肯罢休,更是忍不住边哭边干呕。
她两行泪滴落,伤心欲绝地说:「我不想看了,坏掉的卷子无论多少钱我都会赔给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再看这些……」她呼吸紊乱,又抑制不住恶心,显然是被刺激的结果。
元琰想起昨日她的梦魇,立刻联想到她作为战俘会经历的那些事,用罗帕擦她的泪,尽他所能安慰她道:「那就不看了,婉婉,现在只有你我,你若有心事可以对我说。」他的声音极度轻柔且真诚,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为了占有婉凝的伪装还是全心安慰她,兴许两个都有,他自己也分不清。
婉凝摇摇头,「我不想说。」
他将她锁在怀里,「我不逼你,等你想学了再说,我们的日子还长。」倏地,婉凝倚在他肩头放声涕泣,泪如断线的珠子,勾连不断,她直接把他的心都哭软了。半晌,她的哭声才渐停,元琰的肩头被她的泪湿透,阴湿一团。
婉凝抹掉阑干的泪,「抱歉,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抑制着哭腔,尽力使自己平静。
「你还顾及那个?婉婉,你那么难受还在意我,实在善良。」他接下她滴落的泪珠,尝了尝淡淡的咸味漫开,然后变成难言之苦。
他下唇还有着被她咬伤的红痕,婉凝抚着他的脸,歉意地问:「还疼吗?」
元琰笑意愈深,「不疼。」他吻向那带点哀愁的泪痣,「我不希望你哭,我要带你同游十丈软红,拉你入那尘寰欢愉的欲海。」明明是堕落的话,在他睫毛翕动间,却呈现出真挚和惑人的神情,随即唇珠相点,换来一个长吻,直到两人都窒息才作罢。
婉凝脸蛋花了的妆被微红取代,她哭音里掺杂着笑声,但她彷佛豁然、欣慰。她这次不带害羞地埋头他胸前,沉声道:「元琰师傅,我们还有很多‘功课’没做。你可要慢慢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