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1 / 1)
外头已停了好几艘小汽艇,老石和老董独留在最后,看着屋里的女人。
江语绮急得声音都变了,拽着顾莞不放手:“顾莞,你别去。我练过武的,你问我姐姐。我比你能抗。你让我去!”她的声音渐渐蔓上哭腔,听得人心发软。
顾莞揽着她的肩,等她说完,才抚了抚,柔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不!!”江语绮低嚷了一句,双手就势抱着顾莞的腰,求援道:“姐姐!你说啊!你告诉她我练过武!”
“顾莞……”
江语缤担忧的出声,她想说应该她去赴这个局,她也练过武。
顾莞抬眸看向江语缤,逆着光,眼里闪闪亮亮,她没说话,可她的意思,江语缤一下子就懂了。
这是我媳妇儿,我要自己护着。
“姐姐,你和白副护好她。”顾莞说着,轻轻把江语绮推向江语缤。
江语绮固执了捉住她手不愿放。顾莞笑笑的,对她低语道:“语绮,你乖一点。我一会儿就回来。”
江语绮的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顾莞还是跟着老石和老董出去了。
深秋的日光映着水光落在阶前,像一道道斑驳的水纹。江语缤抱着江语绮,听她哭叫出声,“姐姐,你让我去!顾莞那身板,怎么受得了!”
江语缤目光微沉,衝白少凡道:“你看好她,别让她出去了。外头指不定还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也当心些。”她一面说,一面松开江语绮。“我去陪着顾莞。”
外头汽艇声响,江语缤急着奔出去了。
可怜白少凡莫名接了这个烫手山芋,隻好紧紧的握住了江语绮的手。
汽艇启动的声音慢慢远去,江语绮忍不住哭出声来。白少凡拉着她坐到长条凳上,拍着她的背。
这大半天下来,真是心力交瘁。
江语绮哭得停不住,挣开白少凡的手往门边走,白少凡忙站起来拉她,江语绮还待闹腾,白少凡忽然在身侧搂住了她,轻轻的道:“语绮,你要相信顾莞啊。”
午后三四点,正是骄阳最烈的时候,江语缤在最后一隻汽艇上,被当地人带到了一座浮桥。从桥上走过去,是一片搭建出来的方形空地,四周有木质的阶梯,中间铸了一个平台,平台两边,竖着两根约莫两米高的整树树干。
顾莞已经被带到两株树干中间,双手的手腕都被困在了两边树干上,烈日如火,炙烤着平台,如同一个简陋却残忍的刑场。
滨夫、阿让、老石、老董,已经刚才在水屋中的几名男子都在场,此外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魁梧男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看着顾莞的眼神里都带着轻蔑。
滨夫坐在一把交椅上,抬了抬手。
那拿着鞭子的男人呵笑一声,手里提着鞭子,浸入刑场边一隻木桶里,再提起来时,鞭子上,淋淋的滴着水。
江语缤心头一凛,忽然明白了先前他们说的“水鞭”。
那桶水……只怕浸了盐!
男子拎着鞭子,没有任何迟疑,一甩手,“唰”的抽了下去!
顾莞咬着唇,全身一颤,痛呼声溢到嘴边,又生生的忍住了。
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意外,几个好事者更嘲讽的瞰着那男人,男子面子上挂不住,扬起手,更狠的一鞭,抽了下去!
顾莞忍不住,“嘶”的痛呼出声。
场上的人都带了兴奋,眼中冒出精光。
江语缤死死咬着唇,眼圈已经泛红了。
一下,再一下。烈日下的三十鞭子,如利刃行走在肌理,顾莞起先还咬唇忍着,渐渐唇瓣咬破,到最后,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三十鞭子抽完,江语缤快步跑到顾莞身边,小心的扶住她,看到她的唇上,全是咬破的血痕。
滨夫端坐在椅背上,看了老石一眼,老石俯身下去,一边听一边点头,过了会,他走到江语缤面前,高声问道:“六万刀。三天之内备齐,有问题吗?”他背对着其他人,隻面向着江语缤,仿佛挺努力的,使了个眼色。
江语缤忍气冷声道:“可以。”
老石点头,回到滨夫身边。
江语缤托住顾莞的身子,低声唤她。
在她身后,滨夫站起身,遥看了她们一眼,眼神漠然,续而他衝着身边一个保镖般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颔首而去。
顾莞知道鞭刑已经结束了, 她的思维还清醒着, 可是身体疼得厉害,背上几如火烧。她不大记得是怎么被送回水屋的了,只是隐约知道有人在哭。她猜想那是江语绮, 她想和她说没事儿,别怕,可是脑子里昏沉沉的,有人抬着她放到了木板上,床板坚硬,她俯卧在床上,潮湿的水气透过木板层扑面而来, 夹杂着陌生男人的气味, 让她忍不住, 皱了皱眉。
“顾莞——”江语绮跪坐在床边, 泪不停的落下来, 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 又伏低了身子轻语:“老董去找水医拿药了。你忍一忍。。”
见顾莞不答话, 她心里又疼又急, 坐直身去看顾莞背上的伤, 即便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都看得到那件白色衬衫已染满血迹斑斑, 她红着眼睛接过白少凡在火光里勉强消过毒的剪刀,沿着顾莞身子侧边的身形,慢慢剪开了衣角。
鲜红的血液沿着背脊的线条滑过白皙的肌肤,江语绮放下剪刀手上直抖, 半天不敢去掀开那件衣裳。眼泪一串串的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忽而有一隻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下头,看到顾莞正侧着脸瞧着她,柔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