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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冷的节目被排到后半程,上台时,天色已近暮晓,灯光随着前奏一响,舞台上的高挑身姿就引爆现场。
季见予原本举着相机的手抖了一下,一双冰冷的眼缓缓移出边缘,觉得缭乱的灯光如激光刺目,猛一皱眉,定定望着前方。
那件披肩斜落到小臂位置,不仅没起到遮掩肩膀的作用,反倒添了九分的性感风情。苏冷是肌肤莹玉光滑,四肢纤长,踩了高跟鞋的两条腿,更是又细又直,若隐若现的优越肩颈线也抹了粉似的,随着她松弛随性的走位忽明忽暗。
现场的欢呼哨声没下去过,一层高过一层,无论男女都被舞台上光芒万丈的苏冷吸引了全神。
季见予由最初的愕然,在苏冷迎风而走撩起额前头发的瞬间,嗤笑出声。
他居然被她耍了。
苏冷完全投入,长长的黑发随风而扬,她脸上一直挂着飞扬笑意,肢体动作自然随律而动,不突兀不僵硬,那种惬意的自信,的确不是一般女孩能轻易拥有的。
季见予连录像都忘记,淡然站在涌动人潮里,不错目追随她优美又飒然的影子,觉得口腔里都还是她迷醉人心的香气。
到最后,他在热闹人群之中黑色眼睛欲望赤裸,绷紧牙关放任小腹深处一阵阵涌动的气血往头顶横冲直撞。
总觉得苏冷也在寻找他,那双笑眼里全是挑衅。
身边有女生甚至忘记了他存在,肆意讨论:“苏冷居然不是艺术生,她这张脸这身材不进娱乐圈真可惜……”
“难怪她节目没进入决赛圈,太性感露骨了,以三中的尿性,能放这首歌过关都不错了……”
“而且她还改歌词了,把原曲的男士视角改成了女性视角,真的好酷……”
语气掩饰不住的羡慕崇拜,“也就只有美女敢当着全校的面唱这种歌词。”
“季见予真的能镇住她吗?”
……
季见予面无表情听完她们的对话,心头一动,掏出手机打开听歌识曲,找到这首歌叫《only&esp;look&esp;at&esp;》。
歌名还算正常,可匆匆把歌词音译扫完,季见予眼球要裂开一般涨痛,心跳不止。
性转版?
今天我也身陷这世界
而悄悄把你遗忘了
就算我花心你也绝对不能变心
即使我把你忘记你也不能忘了我
就算偶尔我没有联系你偷偷跑去喝酒
就算我暂时跟别的男人对上眼
也请你只看着我
……
让你直到死去也不要离开我
季见予眉头一阵狂跳,五官泛起不自然的白,冷脸撞开摩肩擦踵的人潮,手筋不停抽动着,胸口被挖空一般不断有冷风灌进来。
分不清是被震慑住了魂魄还是魂魄已经分裂。
像烟瘾犯了,只想发狂吸入明知有害但离不开的尼古丁。
季见予走到后台的时候,歌曲已经结束了,台下欢呼不绝于耳,天光昏暗,苏冷小心翼翼伸着脚下台阶,场务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直亦步亦趋跟着她,手落在半空随时准备扶她。
季见予忽然觉得自己视野也是一片苍茫原野,看不到头。
苏冷看到他,没有躲,反而站定不动了,停在原地等他带着她的平底鞋过去。
季见予把袋子往地上一扔,单膝蹲下去,什么也没说,很沉默地替她换鞋。苏冷有些惊疑,觉得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可她分明感受到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蹲在那里,短发飘逸,露出一点英挺轮廓,一手握她站得有些酸麻的脚踝,虔诚如信徒。
系好一边鞋带,季见予突然仰面,一双眼睛黑亮得分明炽烈露骨,姿态慵慵懒懒的,看得苏冷心头一顿。
“好,我就只看着我的冷冷。”
苏冷彻底怔住了,嘴皮都要咬破,刚才过度消耗肺活量的系列反应这才迟钝返潮,胸闷气紧,嗓子发干,在他深情温柔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垠星系。
两人把晚上的表演逃了,去过属于他们的纪念日。
苏冷坐在自行车后座,裹紧季见予的羽绒服,双手抱他的腰,侧脸贴在后背,见证了夜幕初上前的黄昏一刹。
其实她唱歌那会儿就有点风云突变的意思,凛风肆虐,没有停歇的迹象,大自然给她的舞台造就了绝美效果,注定她要成为最闪耀的焦点。
两人本来是打算去实小吃那家铜锣烧的,快到的时候突然落雨,一颗接一颗,密密匝匝,毫无征兆变大,季见予把车锁在人行道,牵着苏冷一路狂奔。
苏冷连路都看不清,只跟着他的方向,突然抬眼一看,心头呼之欲出什么,在檐下朝季见予投去茫然又惊喜的眼神。
季见予随手替她把搭在眼皮的头发拨开了,掏出钥匙晃了晃,“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都到快实小了,来我家躲躲雨。”
这是两家从前居住的小区,离实小很近,走路不过十五分钟,后来季家先搬走了,苏冷是初二那年才搬了新家。
独栋别墅小区,季家的在前面往深处拐的坡道旁边,苏冷家要再往里一些。
苏家那栋早出售了,苏冷依依不舍望了一眼,突然有些怀念,想知道现在它的主人是谁。
“你家的房子没卖出去吗?”
季见予找钥匙开锁,苏冷环顾这间空置多年的房子,除了门口少了盆栽,缺乏生机,崭新如初,正疑惑,就听季见予说:“房子给我奶奶留的,我们家信这个,里面有她遗照,希望等会儿不会吓到你。”
苏冷心头一凛,昏暗天色狂风暴雨的,其实会有点害怕,可有他在,又是她曾经真实接触过的和蔼老人,那点畏惧很快就消失了。
“我们家很多房产,可老人家从村上来只带我那几年住过这一栋,农村的房子早被推成土了,我爸怕她找不到家,真成了孤魂野鬼。”
不锈钢门推开的一瞬,透过来束光,尘烟滚滚,苏冷不自觉抓紧了季见予衣袖。
“害怕是吗?”季见予低头笑了笑,敲她脑袋,“有我在怕什么。”
苏冷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那时候总是奶奶给我们开门,我和阿中他们,就喜欢站在花圃那里冲你房间大喊你名字。”
说完,苏冷扭头寻找什么,发现原来在季家门前隔着一条小路的花圃带没有了,变成一片空地,上面有一些健身器材。
“你嗓门最大,基本上喊一声我就算在后面的房间也听到了。”
苏冷有些羞赧,跟着他往里面走,扑面而来有股潮味,季见予把客厅灯开,有点暗,苏冷这才发现里面陈设都还在,只是铺上了白布。
“奶奶呢?”
季见予有些诧异,没想过她会主动问起这个,沉吟一瞬,才把她往里带。
“我记得,是她膝盖动了手术,所以把房间搬到一楼了对吗?”
他们那群小朋友来季家的主战场在二楼客厅,每次季奶奶都跑上跑下给他们送吃的,后来还是苏冷发现老人家走路总扶着膝盖,她带头呼啦啦涌下楼,围到厨房要帮忙。
季奶奶笑他们是小蜜蜂。
明明是季见予是主人,可他每次都靠在楼梯那里装酷,看一群小孩围着别人的奶奶团团转,只为了一口芝麻糊、甜豆花。
苏冷每次搓汤圆搓得满手满脸都是,还有空告状,指着季见予嚷嚷:“奶奶!奶奶!贱贱鱼就只会站着,一点都不懂事。”
“你从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