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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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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确不无道理。

湿漓感,冷腻的雨,以及血腥气。

谢仃已经很久没记起那晚,骤雨之下飓风荡涤,她站在树影的一角,看血水被稀释满地,漫到脚底。

不过记忆还没来得及细化,她就被生物钟准时唤醒,从那些画面中抽离。

揉着眼坐起身,谢仃后知后觉自己梦见了死人,有些晦气。

正是清晨初醒,还没日上梢头,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温见慕,放轻动作去洗漱,随后离开房间。

休息日没课,难得悠闲。谢仃翻着备忘录,今天安排只有一场饭局,是陪楚诫“见家长”。

算了算,她跟楚诫暧昧不清也挺久了,说实在有些腻味,但到底没正式关系,“朋友”之间也不好突然生疏。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这么放着。谢仃撂下手机,到露台吹风醒神。

正放空,后方不远却传来步履声,她侧目眺去一眼,不期然和温珩昱迎上。

他唇间香烟正燃,黑衫沉敛矜峻,对视间眉梢轻挑,似乎也才想起,家中还有客人到访。

清晨素静,风从窗口鱼贯而入,谢仃收回目光,勾指将拂乱的发丝略到耳后,裙摆随风蹁跹,簌簌漾起涟漪。

她很瘦,纤薄细柔的一枝。晨光下身体白得透亮,风抚摸过裸露肌肤,留不住半分痕迹。

温珩昱咬着烟,疏漠将视线错开。

“——小叔。”

下一瞬,慵倦嗓音落在耳畔。谢仃不曾回头看,只是懒声唤他:“你走神了。”

是事实。温珩昱未置可否,徐步停伫她身侧,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男人仍是惯常所见的修雅,从始至终都从容,好像刚才短暂留驻的视线是错觉。谢仃轻笑一声,散漫支起手臂。

见她这样悠闲,温珩昱也了然:“学校没课。”

“周末休息。”她语调轻松,眸底映着渐亮的天光,“可惜不适合出门,要下雨了。”

晴空碧蓝如洗,怎么看都该是好天气。

他择烟一掸,倒是感兴趣她的说法:“这么肯定?”

漫不经心弯唇,谢仃没正面回应,只是反问:“打个赌?”

尾音裹着笑意,被晨风冲荡晕散。她眼梢微挑望向他,迎着半缕光,夭柔漂亮。

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地点到即止,意味不言而喻。

温珩昱微一低哂,不疾不徐应她:“想赌什么?”

谢仃不答,指尖思忖地敲了敲,目光点水掠过燃着的香烟,最后停在他唇上。

“小叔,现在可没第三人在场。”她笑,“不用演了吧。”

烟云飘缭逸散,被风裹挟着绕远。他们隔着模糊界限,对视像一场对峙,温珩昱神色疏淡,打量间噙了些许兴味。

“我昨晚提醒过你。”他道。

同学的叔叔。纸薄的伦理关系而已,不适用于他们这类人。

“你也说过,‘要学会得寸进尺’。”她莞尔,无辜似的,“我是在勾引,但不算过分吧。”

漫不经心的回应,倒衬得他不合时宜。温珩昱轻哂,眼底盛住她身影:“想清楚了?”

“有什么可想的?”谢仃挑眉反问,“又没必要谈感情,这不是基础共识么。”

话讲得明白,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胆子不小。温珩昱按了烟,稍纵即逝的索漠。

“那就试试。”他道。

谢仃眸光微动,恰逢此时,手机振动声响起,是意料之中的来电显示。

她不避不躲,亮屏也大方,温珩昱循过「楚诫」二字,淡淡开口:“‘不适合出门’?”

“没办法,事先有约。”谢仃散漫应声,转身朝室内走去,尾调带些不以为意的懒倦,“小叔,记得下次请早。”

好一个“下次请早”。他轻笑,敛目翻过烟匣,眉眼不辨情绪。

这边,谢仃正要将电话接起,就在楼梯口碰到温见慕。见对方已经是收拾妥当的模样,她示意了一下手机,温见慕当即会意,比出个ok的手势。

划过接听键,谢仃一路拾级而上,一路跟楚诫通话,调笑间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挂断后,她便准备回屋更衣,余光不经意扫过某间房门,脚步一顿。

停留也只片刻。将视线从那道指纹锁移开,她神色如常,抬脚走过。

-

换好衣服出来时,正迎上回来的温见慕,谢仃还没开口,对面就问:“没露馅吧?”

她狐疑:“露什么馅?”

“刚才啊,你不是打电话么。”温见慕眨了眨眼,“我以为楚诫查岗呢。”

“你见我被谁查过岗?”谢仃摆手,没继续这话题,“头不晕了?”

温见慕点头如捣蒜,“昨晚吃过药好多了。”

“嗯,那你跟傅徐行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堪称绝杀,温见慕当场怔在原地,犹豫地偏过脸,没作声。

倒也意料之中。谢仃倚着墙打量,也不知她回忆起什么,肉眼可见的低迷消沉,稍纵即逝的阴郁感。

“你把窗户纸捅了?”她适时打断。

算不上。

温见慕想,自己是直接把窗户拆了。

……

起因记不清楚,只记得导火索是一场争执,后来自己怎么就亲上去了,她想不通。

失控所致的吻,意义更多是宣泄,模糊记忆只剩唇齿间的血腥气,以及后知后觉的疼。

傅徐行将她拉开,态度难得沉冷,她屡试不爽的眼泪也没用,他眉间蹙得很紧,转身便要离开。

温见慕慌乱攥住他衣摆,不肯松:“哥,你去哪?”

傅徐行步履微顿,没有拂开她,只淡声问:“谁教你的?”

她张了张口,很艰难地答话:“……没人教,是我自己想。”

“能改吗。”

改,这字眼仿佛在说什么错误,可他又不是她亲哥。

目光如有实质,冷得她指尖打颤。傅徐行那时的神情很模糊,也或许是她破罐破摔,求不得又太难堪,却不敢抬头看。

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喊着他“哥哥”,又对他讲——

“可你教我那么多,还没教过我接吻。”

原来告白和求死是同等的心态。

温见慕后知后觉才明白,代价则是前所未有的,长达半月的异地断联。

“……我发疯来着。”回顾事故始终,她只能得出这条结论,“大概是自杀性行为。”

谢仃看了她半晌,没说别的,只拍拍她:“真不考虑换一个?”

“没关系。”温见慕摇摇头,很轻地笑,“我喊了他十几年哥哥,他才丢不下我。之后等他回北城,我知道该怎么办。”

“当没发生过?”

温见慕默认,也并不在乎:“反正只要我装可怜,他就做不到拒绝我。让他总对我心软呢。”

摊上傅徐行有关的事,她总会露出些原形。谢仃本身也挺歪的,没必要评价正常与否。

不再多言,她想起某事,便示意了一下,问:“对了,那间屋是做什么的?”

温见慕顺势望去:“书房,怎么了?”

“看有单独门锁,就问一声。”

“之前还没有……”温见慕蹙眉,像话没说尽,但最终只对她笑笑,“估计是放了商业机密吧,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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