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万万不可耽误主君的遗愿,这是她们唯一能为主子做的事情了。
冯阮白胖脸盘都皱巴起来,生无可恋,“你觉得梁夏会自己来吗?”
两姐妹疑惑,然后就看见李钱——
身后的沈君牧。
两姐妹,“……”
很好,原本就没胜算,现在更没有了。
孪生姐妹本来想的是一人拖住一个, 九号跟小皇上再厉害也就两个人,可身后马车停下后,李钱掌灯, 车帘掀开, 沈家之子沈君牧从车里出来。
二对二本来就毫无胜算, 现在三对二, 完全没了逃跑的可能。
对于这个结果冯阮丝毫不觉得意外, 梁夏一个去言府看热闹都会带着沈君牧的人, 今日来堵她没道理不带上沈君牧。
半个时辰前, 瞧见冯府起火, 梁夏便让李钱去备马车。
然后瞧瞧跟沈君牧说带他去玩, 于是沈君牧就跟来了。
马车旁边, 李钱把脚凳放下,梁夏披着那件熟悉的银白色大氅, 弯腰从马车里出来。
白白净净一张脸,文文气气一个人。
甚至因为狐裘毛领过大, 她年轻稚嫩的半张脸都埋在领子里, 看着跟个应该进考场参加春闱的考生一般, 身上并没有什么威严气质, 瞧着毫无危险, 相当无害。
可就是这么一个文气的人,脚踩在地上往那里一站,孪生姐妹便觉得脊背寸寸发凉, 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习武之人对于危险跟强敌的本能反应。
九号见梁夏下车,拖着扫帚从远处慢慢逼近。
前后有人, 腹背受敌,逃无可逃。
梁夏双手抄袖, 眉眼平静地看向面前这辆马车,“冯阮啊。”
熟悉的音调,慢慢悠悠不急不躁,“案子结果还没出来,你急着走什么。”
红掌跟两姐妹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主子,待我们拼杀出去!”
对上这三人,不能说是拼杀,只能说是送死。
“没这个必要,我下去看看就是。”冯阮把怀里的王氏缓慢放平,让他躺在坐垫上,而自己出了马车。
冯阮双手抄袖,苦哈哈一张脸看向梁夏,边走过来边问,“皇上这是来送臣呢,还是来拿臣呢。”
冯阮就纳闷了,“我往外传递出去的消息,处处都显示我是明日才走,皇上您怎么就来的这么快。”
还知道她抄了近路。
算算时辰,她还没出发,梁夏可能就从皇宫驾车过来了。
“你府里米面只够吃五日,”梁夏替冯阮解开疑惑,“冯相又是个疼夫郎的人,哪里会让他饿着,所以我跟李钱赌你今夜离开。”
冯阮不是个浪费粮食的人,同样也不是能挨饿的人,不然也不会吃的圆胖圆胖的。
梁夏笃定冯阮今日离开。
她看向李钱,微微扬眉,眉眼透着股矜持的得意,示意如何,她赢了。
李钱拱手作揖,愿赌服输。
唯有沈君牧在边上轻声问,“你们赌注是什么?”
一把瓜子,还是两块糕点?
李钱端着双手侧头看他,见他眉眼清澈眼中毫无杂尘,一时甚是心虚愧疚,可怜的少年啊,“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君牧茫然,看向梁夏,梁夏仰头看天,不跟他对视。
连冯阮都看出赌注跟沈君牧有关,唯独沈君牧本人没往那方面想过。
冯阮凑过来,满脸好奇,小声问道,“赌的什么?”
梁夏跟着往前一步,一脸真诚,同样小声告诉她,“跟你没关系。”
冯阮,“……”
冯阮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后撤,幽幽感慨,“您要臣救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您说您就指望臣了。”
“今非昔比啊冯相,”梁夏眨巴眼睛,“我现在还是需要你的。”
她道:“你是我登基后处理的最大的一个案子,你人要是丢了,我脸上多不好看啊,我怎么跟群臣和百姓交代呢。”
冯阮讪讪笑,对于刚才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所以皇上是来捉拿臣归案的。”
梁夏想了想,“你可以这么认为。”
冯阮叹息,她看着梁夏的脸,看着这株前途无量的小苗苗,说道:“可能皇上不信,但臣为官多年,属实尽心尽力,伤天害理之事一件没做。”
“不过臣也确实没办法跟您解释臣为何一夜开窍连中六元,您就当臣舞弊了吧。”
冯阮可以解释的更多,可以搬出自己的功绩,这些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梁夏是个明君,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可……
冯阮扭头,往身后马车里看了一眼。
可这个小世界里要是没了她夫郎,她自己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与其求得宽恕苟活多年,还不如被定个死罪早早下班。
王氏有句话说得对,她这条命啊,迟早要丢在男子手里。
“如今臣的夫郎寿命不多,臣想送他回老家安葬,”冯阮道,“皇上仁慈,看在臣多年辛劳的份上,许臣半月期限。”
“等臣安顿好夫郎的身后事,就回来受刑,或斩首或流放,随您处罚,臣绝无怨言。如此也算是您对群臣跟百姓有个交代了,面上也好看。”
她本来想体体面面下班,如今看来怕是没办法留个全尸。
小皇上太聪明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冯阮道:“您要是不相信臣,臣可以把臣的儿子抵押给您!”
马车里响起了轻微的猪叫声,哼哼哧哧像是在表达不满。
“那是冯相您那三岁的儿子?”梁夏惊诧,满头问号。
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发出了猪叫声?!
“是头三岁的小香猪,”冯阮颔首笑了下,“我夫郎身体不好,没办法生养,但家里又催得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李钱颠颠地走过去,朝车里道了声“冒犯了”,掀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就对上红掌凶凶的眼神,以及他怀里四蹄乱蹬快要摁不住的猪崽子。
李钱,“……”
怪不得从来不带出来见人。
冯相的夫郎有三个人格,儿子是头小香猪,属实没办法让世人看见。
自然,李钱也看到躺在车里的王氏。
他退回来,在梁夏耳边说这些。
沈君牧跟九号其实都有些好奇冯相的猪儿子,但碍于人家在马车里,就没贸然凑过去看。
冯阮全程垂着眼,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笑意,“皇上,我只要半个月时间,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让御林军跟着我,或是让九号跟着我都行。”
“非走不可吗?”梁夏看冯阮,“江沣同我说,她眼里的冯阮,是个圆滑却有真本事的人。”
冯阮一愣,抬头看梁夏,反复确认,“江老?”
“是她,”梁夏道:“几天前考题出完,她来送考题的时候看见龙案上有关于你的折子,便多嘴说了这么几句。”
江沣是搞学问的人,素来严谨,处事格外谨慎小心,怕沾惹上必要的麻烦,所以极少随便为人开口说话。
但这样的人,对于冯相这个奸佞之臣的评价却极高。
“在绊倒梁佩的时候,我便觉得冯相过于配合了些。但那时只是小小疑惑,以为你如此配合是为了朝臣能压过宗室,是为权,就没多想。”
“可在御史台跟权臣相争时,你故意漏出破绽,逼得季田两人为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