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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劭把头扭到一边,还是气呼呼地没接话,洛铭用余光瞥了眼沈女士,一笑置之。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沈惠斓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过了会儿又问:“那瓦瑞斯先生之后打算如何?我准备带他回b市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暂住我们家,也方便小劭照顾你。”
“好啊……”/“不必了。”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很快就被洛铭清冷的语气打断。他抬眸先看了眼杜清劭,又用满含诚意的笑容认真地回绝了邀请:“我现在不方便出行,想等身体恢复再做打算。”
杜清劭站在一旁,细细品味他的眼神,目光暗了几分,陷入沉默。
沈惠斓嘴角依旧挂着客气的笑容,又客气地聊了几句,杜清劭见时机成熟,默契地打断了对话:“今天就这样吧,老师应该也很累了。妈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就跟你回去。”
“好。”她闻言点头,干脆地往门外走去。杜清劭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确定她走远后,扑倒床前问洛铭:“我妈是不是威胁你了?”
“你在想什么啊?”见他一副小狼崽子被侵占领土的模样,无奈笑道,“我只是不想太快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因为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和铺垫。同样也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投放过多精力。你的事业在上升期,如果因此前途毁于一旦,我……”
说到这儿他咬了下嘴唇,可能情绪有些波动,吸气时候碰到了腹部的伤口,吃痛地吸了好几口冷气,疲倦地闭眼靠在床里,最后还是用最直白的语言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样,我会疯的。”
病房的窗帘没有合上,午后最明媚的阳光落在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脸庞和最苍白的气色。杜清劭隐隐心疼了下,一时间忘记呼吸,心跳也不由得跳快几分。他起身扶住洛铭的肩,一边把床板放下去,慢慢让他躺平,塞进被子里。
“先休息。趁现在天亮,或许不容易做噩梦。”杜清劭看他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可爱,忍不住戳了几下。
洛铭并未对他的举动感到意外,轻轻唔了声,温顺地让他摸头。半晌,等杜清劭闹够了,他才开口说:“其实你现在有点逃避训练吧?”
“什么?”他的手顿住。
洛铭轻声叹气:“我看得出来。这么长时间不训练,体力和技术肯定会退步许多。康复期本来就是一段漫长而孤独的时间,需要你用成倍的努力找回以前熟悉的感觉,压力肯定很大。”
烦躁的小心思被瞬间看破,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掩饰地咳嗽了几声。
“很抱歉不能第一时间陪在身边。如果有必要的话,等我恢复几天就来找你。正好看你新赛季的音乐和舞蹈都没确定,也可以稍微给些建议。”
杜清劭却还沉浸在被当面拆穿的憋屈里,不满地反问:“你这方面倒是挺聪明的。”
“或许这就是作为‘过来人的经验吧。”洛铭刻意加重了那个词,又怕他带情绪回去训练,连声哄骗道,“但你和我不一样。你比我更加勇敢坚定,所以无论出于哪个身份,我都希望站在你身后,看你一步步登上最高峰。”
他的话即使批评也带着一股温柔的味道,加上小情侣新婚燕尔的buff,一下就把杜清劭哄得晕头转向。他笑着点头,又帮洛铭塞了下被子,嘱咐道:“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已经全安排好了。你安心休息,过几天见,先回了。”
“嗯,回见。”洛铭缩在被窝里朝他眨眼,一脸人畜无害。
杜清劭很吃这套,心满意足地挥挥手,转身往门口走。妈妈在几米远外的电梯间门口等他,看到女人熟悉的身影,他满脸的春风很快消失殆尽,换上一张漠然又带着些许叛逆的脸走上去。
因为他明白,老妈不可能什么都没和洛铭说。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停车场。可能怕他来回赶路太累,妈妈还特地准备了辆房车回程。司机喊了声少爷,开门请他上去。
杜清劭默不作声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安静地坐在后排等妈妈先开口。车厢里安静许久,等车开上高速,她才率先挑起话题:“对不起,本来这件事我应该出面帮你处理的。但我找了叶教练,他说我作为当事人亲属还是避嫌为好,所以才……”
道歉的话杜清劭都快听了一万遍,耳朵都起茧子。他不爽地打断对话,无奈道:“你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总是把这个词挂在嘴边。”
“真的吗?”沈惠斓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感觉你和那个小老师相处得很好。把你这种调皮捣蛋鬼硬塞给别人添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杜清劭知道她在套话,耸了耸肩,答非所问:“还有什么想问的?”
沈惠斓沉默了一会,问:“…你手术后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抬肩膀活动了一下,“之后比赛应该能轻松很多。”
“我还看了你最近一年的体检报告。”她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杜清劭被她严肃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在脑中回忆了下这年医生开的单子。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的体检次数比其他运动员都要频繁,复盘工程量巨大。沉默片刻,他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印象最深的旧伤以外,杜清劭实在想不出其他严肃的话题。
“我看了你比赛时仪器记录的心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