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27节(1 / 2)
驾车的是个陌生小厮,只是马车唐姻认得,正是昨日宋昕租的那辆。
马车停在她家院门处,小厮拿出马凳、掀开车帘,先于宋昕下车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叟。
老叟几步下来,火急火燎地问:“人呢?那个得了怪病的在哪儿?”
唐姻面露欣喜,看样子三表叔真的把华神医请来了。
她上前去施了个礼,将华春秋往里边请:“神医请跟我来。”
华春秋一点头,也不看身后的宋昕,比唐姻还着急地进了屋内。
宋昕跟进屋子的时候,华春秋已经在给唐国公夫人号脉了。
唐姻悄悄走到宋昕身侧,由于不敢扰着华春秋号脉,轻轻扯了扯宋昕的袖子,摆了个“您怎么将他请来的”口型。
还不等宋昕回答,那边华春秋已经诊好了脉。
老叟收了医药箱子,一脸凝重,表情不容乐观。
唐姻心里咯噔一下,大觉糟了,瞧样子,华神医都这般神情,母亲的病大概真是没救了。
谁知那华春秋失望道:“子阶贤弟,说好的怪病,怎么就塞给我一个心力衰竭的。”
唐姻听出华春秋言语里的转机,上前一步,恭敬道:“老神医,您的意思是,我母亲还有救。”
华春秋不以为然:“那是自然。”
唐姻喜不自胜,问道:“求神医救救我母亲!”
华春秋似笑非笑瞟了宋昕一眼,又道:“出去说。”
几人行至屋外,华春秋直言道:“要救你母亲的病并不难,我自有良方,服下五日便可痊愈,只是这其中有一味药引比较棘手。”
唐姻肯定道:“请神医赐教,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弄到的。”
华春秋道:“这味药引叫做天山龙脑冰片,你若能弄到,我便能救下你母亲,你若弄不到,我最多再用药石吊她一个月的命数。”
民间百姓兴许知道冰片可入药,而从未听说过“天山龙脑冰片”。
但唐姻是唐国公的四女儿,见闻便多一些,偶然听父亲提起过“天山龙脑冰片”。
大约三年前,匈奴王子来此朝拜,贡品不计其数,最为珍贵的便是“天山龙脑冰片”,据说此物主心腹邪气、散郁火,是匈奴王族至宝。
而匈奴进贡之宝,天家珍藏之物,如何轮得到她?
唐姻这才深深感到绝望。
有些东西可用金银相抵,偏偏有一些,就算她想用命换,也是换不到的。
她的樱唇微微张合,怔在原地,腿上失了力气,身子都有些打晃。
母亲当真是没救了吗……
正此时,一只手掌虚虚扶住她的背脊,宋昕的声音在耳边淡道:“小心……此物,我来想办法。”
闻言,唐姻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了宋昕的袖角。
“三表叔,那……那是万岁爷的东西。”
诚然,宋昕是皇帝的宠臣、近臣。
可“天山龙脑冰片”是万岁爷的心爱之物,关键时刻能起死回生的天下至宝,三表叔又怎么能轻易向万岁爷索要此物呢?
宋昕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转而道:“天山龙脑冰片,其实在太子府。”
“太子府?”
“不错,去年漕运案殿下立了大功,万岁便将此物赏赐给了太子殿下。”
若在万岁爷那里,宋昕的确不好开口,可在太子府就不一样了。
至少他是有机会求药的。
但唐姻心里仍旧七上八下。
先抛开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身份不说,单单那个性子就出了名的骇人。
皇帝宠爱太子便是因为在太子身上能看到他年轻时七八分的影子,往好听了说那是雷厉风行、杀伐果决。
而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太子此人是有些“疯魔”的。
若有谁触及其逆鳞,他便会不择手段折断对方的翅膀,手段狠辣又残忍,每每让人咂舌。
可除去这一点,太子不可谓不是一个好储君,雄才大略、励精图治……
就比如她父亲唐国公便十分欣赏太子,时常说储君如太子是国之幸事。
唐姻不大确信地问:“可是,太子殿下,他真的能赐药吗……”
唐姻双手攥住男人的袖角,双手用力,骨节与指甲泛着淡淡的白。
宋昕的目光下落,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接触
◎她的手,好软。◎
唐姻触及宋昕的视线, 才想起自己还攥着宋昕的袖子,被针扎般地松开手,连连道歉:“对、对不起, 表叔, 我太心急了。”
她对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恂恂恭谦。
宋昕袖口陡然一空,心里也瞬时空荡荡的。
“无事。”他说, “太子殿下会赐药的。”
若说过去,宋昕不敢肯定,而如今他却能肯定, 太子一定会赐药。
否则, 太子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唐家二姑娘弄到太子府里去呢?
他过去觉得太子为了一个女子屠柳任良家满门, 实在不符太子平时稳健的做事的风格。
而如今, 他悟了, 甚至打从心根儿里的感同身受。
他不免去设想,如果有人对唐四娘动手打骂, 他的做法未必会比太子殿下轻上一分。
宋昕一手拢过袖角,被唐姻攥过的地方横生几道浅浅的褶皱。
褶皱如同藤蔓一样生出枝节抵死缠绕着他,攀上了他的心口、勒紧了他的咽喉。
他覆手将褶皱藏于掌间, 企图寻到一丝慰藉,哑声道:“四娘,你不必与我致歉。”
千万不必。
离经叛道徒生妄想的人,是我。
该道歉的人,是我。
·
回到杭州府衙后,宋昕便铺纸研磨, 书写向太子求药一事。
华春秋说, 他可以为唐国公夫人配药、针灸, 用医术为其续命一个月。
满打满算,这世间差不多刚好可以撑到太子派人将天山龙脑冰片送过来。
三天后,王晟也到了杭州。
王晟一路风尘仆仆,为宋昕带过来几大箱子东西。
他抹了把汗道:“大人,您这次来得急,也没带什么贴身物,都些是老夫人让我给您捎的。”
宋昕目之所及扫过满满几个大箱子,忽然越发心疼起孤零零唐四娘来,人与人真是禁不住比较。
他压着心性翻了翻公案,竟毫无头绪。
王晟向他汇报公事,也是双耳木然,一个字也入不进耳。
“大人,大人。”
王晟唤了他几声,宋昕敷衍“嗯”了声,一闭眼,便是唐四娘站在风雨里的无助模样。
他不断用掌心轻轻按摩扇柄,终是闷声道:“王晟,备车,去城郊唐四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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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渐稀、绿茵渐茂,杭州暮春时节已有几分夏日的景象。
眼下谷雨将至,郊野的石榴树已经抽了不少新芽。
到了唐姻家,宋昕正欲推开院门,手却顿在半空,眉眼骤寒。
王晟也被院中攘攘的吵闹声引去了视线。
“唐四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竟不记得我了么?”
说话的是个五十上下,身影偏瘦,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瞧打扮,大概是个官员。
唐姻细细回忆了一番,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