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39节(1 / 2)
他快步拱手迎了上来,朗声道:“宋大人,您来便来,怎么带了这般多的贺礼,这实在让老朽受之有愧啊。”
不得不说,高洁如莲的宋昕,竟是个演技传神之人,朝堂恭维那一套他也手到擒来,简直惟妙惟肖。
他虚虚拖住阳武侯的手,一派谦卑模样,却不显得过于奉承:“侯爷,您那里话,您学生遍布朝野,晚辈还得仰仗您,何来‘受之有愧’一说。”
“好好好。”阳武侯被宋昕哄得开怀大笑,旋即叫来府中下人:“领着他们去后边库房吧,宋大人,快请进。”
宋昕面色不显,随阳武侯入了六闲山庄。
而那二十几名乔装打扮成小厮的精锐,也抬着藏在贺礼之下的兵刃、伏火雷,顺利的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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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钱塘的郊野小院里。
烛灯已熄,唐姻闭了闭眼,心口还是突突直跳。
她翻了几个身,耳畔响起唐妘的声音:“怎么了姻儿,睡不着吗?”
唐姻“咦”了声,悄悄地问:“二姐姐还没睡着吗?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睡不着。”
这几日,太子一直与宋昕谋划围剿阳武侯一事,唐妘干脆请示了太子住了过来。
只是,身旁忽然没有那个人,她竟有些不习惯。
唐姻并不清楚姐姐的思绪,她轻轻撑起身子,黑暗中一双杏眸亮晶晶的:“二姐姐,我们出去吧,我怕吵到母亲。”
唐妘轻轻“嗯”了声,姐妹两穿好衣裳便去了院子。
月朗星稀,今夜冷清清的,连点薄雾都无。
唐姻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望向西南方向的天际,那是六闲山庄的方向。
她随宋昕进过六闲山庄,看到过驻扎在山庄内的许多私兵。
眼下万岁主张休养生息,这一带可以调派的兵马并不多。
六闲山庄内,阳武侯的私兵数目又是个未知数。
今夜就算有太子殿下在外接应,大概也不会轻而易举地解决阳武侯。
“二姐姐,你说,三表叔今晚会不会很凶险?”即便知道这个回答是肯定的,唐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唐妘挑了挑眉:“你很担心他?”
唐姻点点头:“我见过山庄里的情形,阳武侯大概不好对付,三表叔带的人又不多。”
“放心便是,宋大人带进去的都是殿下亲自指派的精锐,又不硬拼,该是无事的。”
唐姻也知道姐姐只是安慰她罢了。
刀剑无眼,谁又能预料这些呢?
时间似乎被拉长,直至戌时七刻,小院西南方向的天空炸起阵阵烟花。
烟花极美,却也危险——那是太子与宋昕内外和力围剿六闲山庄的讯号。
紧接着,几道惊雷般的巨响响彻云霄。
唐姻的杏眸深处染上了天际的一片绚烂,瞳孔缩了缩。
“二姐姐,伏火雷炸了!”
她紧张地攥紧帕子,眼睛一眨不眨。
夜凉,起了风。
两姐妹不约而同地望向同一处。
六闲山庄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天际骤然变得通红。
唐姻的手掌冰凉,唐妘有些担心地道:“回去吧,别染了风寒。看样子,这火要烧上一整夜。”
可就算回了屋子,唐姻还是睡不着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唐姻出了房门看向远天,六闲山庄的方向仍有一片红霞。
她在院中来回踱步,直到晌午,却没等到任何消息。
“二姐姐,怎么殿下还不派人来报?会不会出事了?”
“想必是忙不过来,空不出人手过来吧……”
唐妘这话说的显然已经没有底气。
按理说,若计划顺利,太子会第一时间派梅公公过来的,这是慕桢亲口对她说的。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兵卒打扮的男子打马狂奔而来。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气喘如牛道:“不好了!宋大人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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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姻到杭州府衙的时候,太子正脸色沉重地站在门口。
唐姻疾步而至,同太子行了个礼,慌忙问:“见过殿下,我三表叔的伤是否严重?可伤及性命?”
唐妘也上前道:“殿下,怎么回事?”
太子皱皱眉:“他受了箭伤,情况是比较严重。”
原本宋昕和太子内外呼应,擒贼擒王的谋划十分顺利。
宋昕混进了山庄,又命手下悄悄安置好伏火雷。烟花炸开之时,伏火雷同时引爆,火光四起,山庄失了火,宾客们纷纷逃窜,现场混乱不堪。
山庄内部状况复杂,阳武侯的私兵支援不及,所以宋昕带领精锐,很快就掌握了阳武侯。
此时,慕桢带兵从山庄外攻占进来,亮明身份,承诺不杀降兵。大部分私兵只求利,阳武侯被俘,自然不会白白搭上性命,便纷纷弃了武器。
问题就出在阳武侯的这个四子身上。
见父亲被伏,山庄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知事情败露,生路全无,便带着一小波死士顽死抵抗,打算拉太子垫背。
阳武侯的四子城府颇深,竟在屋顶做了埋伏。数十名弓箭手数箭齐发,顿时箭如雨下。
事发突然,宋昕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替太子挡下了一箭。
箭伤本在肩头,并未伤及要害。有军医为宋昕立即做了处理,看起来并无大碍。谁知不大一会儿,宋昕就昏了过去。
这时众人才发现,箭头萃了毒。
宋昕昏过去之前,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最后一声只喃喃喊了句“四娘”,太子便派人将唐姻请了过来。
唐姻听得心惊肉跳,颤着声音问:“殿下,我、我三表叔现在人在哪儿?”
太子让出身后:“人在里头,华春秋正在房中为他疗伤,进去吧。”
得了太子首肯,唐姻推门进去,就看宋昕趴在床塌上,肩膀上的血窟窿虽然已经止了血,但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唐姻脸色发白,小腿肚上一阵酥酥麻麻:“表叔的伤……”
“伤不严重,剔除腐毒之肉,止了血包扎上就好。只是……”华春秋擦了擦手,撂下手中的凝血粉,脸色格外沉重。
“只是什么?”
“只是这箭头萃了毒,这毒是漠北的幻骨草,没有解药,只能靠宋大人自己熬。熬得过来便罢了,熬不过来的话,饶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漠北幻骨草乃是世间奇毒,会让中毒之人昏迷,陷入幻境之中。中毒之人若心智不够强大,分不清幻境与现实,便会死于梦里。
唐姻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毒药。
华春秋道:“我已经替他剔除了腐毒之肉,等等包扎好了,得好生休养。眼下他起了高热,今夜需小心仔细,万不可出了差错,得挑选个手脚轻巧的照顾。”
华春秋朝面前的人群看了看,最后视线又回到唐姻身上:“宋大人额上的冷巾子,每半个时辰就需换一次,若是有什么变化,立刻叫我。”
唐姻认真听着华春秋所说的每一个字,肯定道:“多谢华神医,我会小心仔细的。”
华春秋将凝血粉撒在了宋昕的伤口上,随后缝合。
宋昕人昏迷着,没上麻沸散,针线穿过皮肉发出奇异的声音,唐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可床榻上的宋昕,连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