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1 / 2)
“——咔。”
一声惊天巨雷炸响沉静的午后。
银色闪电刺破厚重的黑云,将校园照得一片雪亮,狂风卷着密雨肆意咆哮,颇有万箭齐发的阵仗。
幽静的长廊很快被飘雨打湿,不知何处飘来的小红花落到夏芙心脚边,她弯腰捡起那片残缺的花瓣,一脸忧虑地看向大门紧闭的办公室。
“这事全怪我,是我太冲动了。”夏芙心小声呢喃,害怕谢以梵会受到牵连,“他不会被开除吧?”
“没那么严重。”赵晞西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抚,“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本来就记了过,这次又被抓个正着,万一他没控制好情绪和教导主任吵起来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发起神经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她嘴里碎碎念叨,后背紧贴着白墙缓缓滑落,蹲在地上,滑过脑海的片段一帧比一帧绝望
但凡亲近谢以梵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有极强的两面性。
平时大大咧咧,对谁都是一张憨憨笑脸,可真正发怒时自控力为零,因为这点,他从小到大不知犯了多少事。
高中为了和他们读同一所学校,在父母面前一向不肯低头的谢以梵几乎下跪恳求,最后谢东倾花了一大笔择校费才把他弄进去。
入校后,他连打篮球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身体碰撞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可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背了一个大过。
这件事说来也是倒霉,高二升高三那年的暑假,他和几个大学生约着打野球,后来因为一些口角两队打了起来,谢以梵下手没轻重,直接把其中一人打进医院,原本赔钱还能解决的事,没承想受伤那人恰好是教导主任的亲侄子。
自此之后,教导主任便盯上了他,随时随地抓他现行。
预备铃奏响的前一刻,办公室的门开了。
谢以梵晃着大头吊儿郎当地出来,夏芙心火速迎上去,围着他噼里啪啦一通输出,“你没和教导主任吵架吧?他有没有开除你?你还能参加高考吗?”
接连的问题听得谢以梵一脸懵,他随即笑了,轻拍她的头,“没事,就训了我一顿。”
夏芙心回想起教导主任铁青的大脸,狐疑地吸吸鼻子,“真的?”
“真的。”谢以梵语气轻松地叮嘱她,“以后开除这个词少说,不吉利。”
夏芙心肩头一落,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谢以梵,你能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拳头狠狠锤向他的肚子,她觉得不解气,朝胸口又补了两下,泪水在眼眶打转,“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老师会开除你,我以为我们不能一起毕业了”
灭顶的忧伤涌上心头,她越想越难过,嚎啕大哭也不忘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身上。
“这边也来点,不然不对称。”
他一本正经地提议,夏芙心破涕为笑,压抑的情绪得到些许缓解。
“高考前你给我老实一点,千万不能再惹事,听见没有!”她两手叉腰,大姐大的做派。
“听见了。”谢以梵点头如捣乱,压低声音道,“那别人欺负你,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啊,小时候不都是你们帮我出头嘛,我这人一向知恩图报。”
夏芙心斜他一眼,“不需要你报答,你不犯病我们都阿弥陀佛了。”
谢以梵理亏地挠挠头,小碎步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喋喋不休地问:“夏大姐,你肚子还疼吗?”
“吃了止痛药,好多了。”
他话锋一转,扯向正事,“那女的你们打算怎么弄,要不我找一帮兄弟在路上堵她?别看我现在这个熊样,我在班里还是很有威望的,随随便便都能叫来几十号人。”
三人默契停步,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夏芙心冷笑:“你找削呢?”
“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吧。”
赵晞西撩了撩头发,“要不还是告诉李老师吧,让她来处理。”
“意义不大。”欧阳轩笃定地说,“老师最多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谢以梵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的意思是?”
“根烂了,得从底部切断。”
他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眸底的阴郁不断加深,一点一点被黑灰吞没。
“这件事你们不要管,我来处理。”
正如欧阳轩所预料的那样,夏芙心前脚进教室,后脚便被班主任李老师请去办公室。
李老师听完两方发言,象征性地批评林有佳两句,对她敷衍地道歉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在夏芙心离开前不忘提醒她,“以后外班学生不要带进本班,容易影响同学学习。”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原本走在身后的林有佳突然加速超越,擦肩而过时故意撞她肩膀,假惺惺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芙心,嘴角那抹怪异的笑让人生理不适,“你那个男朋友长得挺帅的。”
“是吗?”
夏芙心盯着她嚣张至极的嘴脸,每个字都透着狠劲,“干、你、屁、事。”
下课铃淹没在滂沱大雨中,似一把尖刀利刃,切断所有人紧绷一天的神经。
夏芙心在微信里千叮万嘱谢以梵,这段时间别往这边跑,可一身反骨的谢大头还是不放心地晃到(2)班,透过窗户探头往里瞧。
班上同学收拾东西陆续离开,赵晞西刚和夏芙心汇合,转身去找欧阳轩,结果却在林有佳的座位处寻到他的身影。
林有佳似乎察觉到他的靠近,那股阴冷的低气压扑面而来,她面上强装镇定,起身去拿书包。
欧阳轩突然用力按住她的手,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空如黑洞,直勾勾地盯着她,“我帮你拿。”
他声线刻意拔高,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林有佳明显慌了神,心急地想要抢回书包,“你你想干什么?”
她自小家境优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自从高二分班后遇到欧阳轩,她便再也没有考过第一,哪怕用尽所有办法,请众多名师补课,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像她这种成绩至上的人,欧阳轩的存在就像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她有自信可以拿捏住所有人,唯独在他面前,她有天生的自卑感,那颗高贵的头颅不断埋低,直至低入尘埃。
欧阳轩蛮横地扯过书包,慢条斯理道:“听说在你的认知里,男人帮女人拿书包证明两人之间有不轨的关系,那么,现在的我们也算吗?”
“我”林有佳双手颤抖,拽书包的力气明显变小,“大家都在看,你能不能先放开?”
“怎么,这样不够?”他眸底闪烁冷光,轻蔑哼笑,“我不介意周一晨会拿着你的书包绕操场一周,让全校师生都知道,我和你之间有多亲密。”
林有佳双颊绯红,怒声大吼,“欧阳轩!”
“刀只有捅在你身上,你才会知道有多痛。”欧阳轩幽幽吐字,每一个字符甚至是呼吸都能精准戳中她的痛处,“林有佳,你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我吗?因为我把你用在造谣生事,嫉妒憎恨的时间全都拿来学习,你输给我的从来不是智商,而是人品。”
他的发言直白且犀利,仿佛抽离她身体的每一根针都染着鲜红的血。
林有佳面色苍白,像是一条被人死死掐住七寸的蛇,脆弱得毫无反击之力。
教室里鸦雀无声,安静得略显诡异。
欧阳轩扔下书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