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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一下就慌了,连忙道:&ldo;你别伤害他。&rdo;
然而这边还在为林则担心得死去活来,当事人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甚至还勾起了一个笑:&ldo;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rdo;
俞清现在一心都在那柄蠢蠢欲动的匕首上,哪里还有心情想林则的话?
他只怕就这么再说两句,那柄匕首就会立刻扣进林则的脖子里,到那时候,鲜血可就不是这么流出来了。
林则又道:&ldo;清清,你再仔细看看,难道就不觉得熟悉么?&rdo;
&ldo;什么?&rdo;俞清不解道。
林则意味深长地说:&ldo;再仔细看看这个男人,好好的看看。&rdo;
&ldo;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rdo;黑衣男人眯起眼,一字一句道。
&ldo;你不会。&rdo;林则冷笑一声,语气讽刺,&ldo;只要是在他面前,你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可偏偏又这么懦弱,连身份都不敢说出来。&rdo;
俞清听得有些发懵,不太理解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俞清视线再次落在那柄沾染了血渍的匕首上时,还是忍不住轻声呢喃道:&ldo;这柄匕首……&rdo;
&ldo;熟悉么?&rdo;林则咧开嘴角,笑意愈发浓郁,&ldo;这就是清清时常用的那一只呀。&rdo;
对不起,还是骗了你(终)
&ldo;清清莫不是连自己的匕首都认不出来了?&rdo;林则的声音清浅极了,可就是这样几乎风一吹就会散掉的话语却明明白白地传进了俞清的耳朵里。
分明林则才是身陷囹圄的那个人,脖子上的鲜血都已经快将半边肩膀沾湿了,红色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格外刺眼醒目。
可林则就是这样的淡然,仿佛生死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又或者说,这一切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
故而他才能这样云淡风轻,却又用满怀恶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俞清早就应该想到的,林则带他进来,无非就是想摧毁他心中最后的那一点防线罢了。
林则永远都是这般,看似大度,实际上心眼子其实比谁都要小。
但俞清却也不得不承认,林则确确实实成功了,在看到匕首时的那一刻起少年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而后面和黑衣男人三言两语的交流便更叫他心下顾虑。
他和系统共通,也只有000才会有他的匕首。
俞清扶靠在冰冷墙壁上的手用力地蜷曲起来,可面上却还要故作镇定,他缓缓视线落在黑衣男人的身上。
而后,俞清便听见自己用颤抖的语气问道:&ldo;你是……000?&rdo;
黑衣男人并未答话,只是冷漠地避开了视线。而这时,林则突然自喉间发出几声轻笑。
林则说道:&ldo;既然清清心里都有答案了还问什么,你觉得,他会老实地承认么?&rdo;
俞清抿抿唇,没有说话,又或者说是已经失去了想要说话的力气。
突然间,他感觉好累好累。
就如同林则所想的那般,其实自己追寻真相的意义,不过就是亲眼见证着一切的消亡。
见证曾经保护过他,却又因为他而消散的那些生命。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帮助他,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都巴不得对方去死。
&ldo;你话真是太多了。&rdo;黑衣男人微微眯起眼,周身仿佛凝聚着一场无形的风暴,他的指骨捏紧刀柄,一点一点地往林则脖颈上的皮肉推进。
林则勾唇笑了笑,他微微偏过头,声音极轻:&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用虚假的正义来包裹自己阴暗的内心,好玩儿么?&rdo;
&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黑衣男人手中的力气愈发增大。
林则:&ldo;你大可以装下去,只是你觉得,如果我死了,俞清还会愿意乖乖地跟着你走么?&rdo;
林则咧开嘴角:&ldo;在他心里,你不过就是一个刽子手而已。&rdo;
话音落下,黑衣男人瞳孔骤缩了一瞬,就在他反应过来要放开林则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林则微微偏过身,他对着黑衣男人勾起一个恶意的笑。随即在俞清刚好看不到的角度,将自己的脖颈便朝着对方的刀口上撞‐‐
鲜血顿时以溅射的状态喷涌出来,原本结白的密室沾染上了不少鲜红的颜色。
俞清瞪大双眸,他缓缓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侧轻轻触碰了一下,指尖便沾染上了血渍。
血渍甚至尚有余温。
周围仿佛都静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布满了一层粉色,有些模糊,模糊得让人倍感眩晕。
鼻尖是刺鼻的铁锈气息,这股味道逃不开也避不掉,俞清面色惨白,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他很想吐,可肚子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这样无意义地痛苦干呕。
握紧匕首的男人微微将手垂落下来,他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漆黑的瞳孔满满都是对方。
男人轻启唇瓣,正欲出声时,却听见少年脆弱无助的声音。
&ldo;你们……都,都在骗我。&rdo;
俞清单薄的脊背紧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他低声呢喃着,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的身体更冷呢?
宋溪那么张扬自信的一个人,当时分明保证不会出事,可结果却是一命换一命。
裴喻曾经说过不会再一意孤行,可他还是食言了。
林则说过不用担心,可现在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