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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佑安迷迷糊糊地缩在戚长璟怀里,“可是我分明梦到了……”
“梦都是假的,”戚长璟斩钉截铁地说着,胸口隐隐作痛,“不可信。”
时佑安撅了撅嘴。
“好吧……”他眼皮越来越沉,脑袋慢慢落在戚长璟肩头,“那陛下可要保护好我,我可是不想死的。”
戚长璟在他乌黑的发顶上落下一个吻。
“朕答应你。”
他低头看过去,怀里的时佑安却是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伏在肩头,安静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两人你侬我侬,长珩还在外面浴血奋战。
长珩:好好好(怒而再砍几人)
命运
从这天开始, 不知为何,时佑安却愈发嗜睡,整日趴在榻上昏睡过去, 哪怕戚长璟唤他坐在桌子前,时佑安也能闭着眼睛进入梦乡。
因为睡的时间太久, 又叫不醒, 戚长璟只好整日带着时佑安处理事务。
“殿下的身体……恕微臣无能, 实在是、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嘉靖关的军医擅长治疗外伤,对这种调理之事着实不了解,来回把脉了许久也诊不出时佑安为什么会整日嗜睡。
时佑安伏在案上, 鸦青色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因为睡的时间长两颊通红,映衬的愈发明艳动人。
戚长璟听罢军医的话, 也只能暗叹一声,挥手让人退下了。
“玉奴、玉奴。”戚长璟手臂一捞, 就把时佑安抱在膝上, “醒一醒。”
头发上的束带顺着动作滑落,时佑安软绵绵地靠在戚长璟肩上,朦胧地睁开眼睛。
“我好困啊……”
戚长璟被他黏糊糊的声音勾的指尖发麻,依旧正色道:“你已经睡了许久了, 再这么睡下去就要睡一天了。”
他伸手缓慢地揉着时佑安含着水光的眼睛, 声音不疾不徐,“待上不过两日, 我们就从嘉靖关回宫,到时候再让太医给你看看。”
时佑安搂着戚长璟的脖子, 脑袋又往怀里钻了钻。
除去太医, 嘉靖关其他条件也不怎么好, 若只是戚长璟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如今带着这么一个宝贝的时佑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时佑安长久地在这里受苦。
他单手抱着时佑安,另一只正准备批折子,看见案头上的墨都没了,脸色微沉,放下手上的笔。
今日纪得全不在,整个嘉靖关竟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吗?
想到时佑安梦魇的晚上连口热茶都喝不上,戚长璟更是敛眉,不轻不重地撂下手上的折子。
这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守卫见圣上神色不虞,也不敢上前触霉头,连忙跑过去把看守叫了过来。
看守一路匆匆赶来,进屋也不敢直视上座,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
“府上竟是连个下人都没有?”
听闻戚长璟带着怒意的声音,看守稍稍抬眼,便看到案上没了墨的砚台。
他慌忙低下头,解释道:“陛下不知,我们嘉靖关远离京城,日常用具皆不齐全。是下官的错!下官没有考虑周全,竟是让陛下这里也出了这样的披露,下官——”
“用具倒也罢了,”戚长璟却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边关不易,不会因此责罚与你,只是当年蔡和春为看守时,嘉靖关已经是人数众多,朕还为他派出许多家眷女婢,怎么如今却是连个人都看不见?”
不光如此,从进入嘉靖关开始,街上的百姓就很是稀少,路边的士兵也是稀稀两两地站着。
人都去哪儿了?
地上的看守听见戚长璟提及蔡和春,脸色可疑地一白,支支吾吾地解释:“嘉靖关近些年都了无战事,陛下御驾亲征,平定漠北,微臣、微臣是担心周围其他镇子的百姓受到波及,这才派了些人手过去看着。”
戚长璟黑漆漆的眼睛映出看守的身影,单手将又昏睡过去的时佑安放下,缓缓站起身。
“你以为朕很好糊弄吗?”
看守被头顶的压迫感压的身体颤抖,因为戚长璟这番话而吓的脸色惨白。
“臣、臣没有……”
看着他这幅明显心里有鬼的样子,戚长璟猝然想起当时蔡和春进宫时送来的两箱礼物。
是香料。
“你若还不愿意说,朕也无其他办法,”戚长璟缓声道,“镇抚司和大理寺,任你选。”
看守在嘉靖关待了这么多年,随不曾去过京城,却如何能不知晓镇抚司和大理寺的威名。
大理寺还好些,若是进了镇抚司,便是扒下一层皮也难再活着出来了!
看守手一抖,竟是差点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
“陛下……”他几乎不敢去看戚长璟的靴子,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陛下……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都是蔡和春……对!都是他!他和外人勾结,进了一大批香料,叫什么……什么文殊兰,那香奇异无比,闻着让人脑中清明……可是。可是那东西有成瘾性……”
听到“成瘾性”三个字,戚长璟手指微顿,下意识想起宫中那个已经发了疯的林玖平。
地上的看守接着说:“陛下、真的不是臣的过失……是那蔡和春太过贪婪,因为从中牟利过多,引入了大量的文殊兰……当时嘉靖关上下无人不用此香料……如今、如今年过半载……那香早已让嘉靖关过半的人成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