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1 / 2)
连续半个月的急行军,许多将士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极限。
双腿之间已经被战马的马鞍摩擦的得血肉模糊,至于疼痛,倒是已经麻木了。
陈堪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目无神,衣服上,皮肤上满是污垢,头发更是已经结成了毡,大腿之间不是传出一阵酥麻,让他几乎坐立不稳。
他现在很佩服历史上那些统率大规模骑兵横扫草原的名将,霍去病,卫青,李靖,还有蓝玉,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自己带人跑了这么点距离,就已经差不多废了?
难道我没有名将资质吗?
可穿越者不是人均封狼居胥的资质吗?
“呔!穿越小说误我!”
见将士们都滚下了马去,陈堪也忍不住了,身子一歪便滚落下马,然后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得不说,大明的云南,天空真的好蓝啊,空气也很香甜!
此时是一月份,京师地处江南之地依旧是寒风凛冽,而云南就仿佛没有冬天似的。
四处鸟语花香,胜境关两侧的崖壁之上绿树成荫。
陈堪穿着宽大的官服,竟然还有点热!
胜境关的卫所官兵早就注意到了陈堪一行人,原本是想着等这一群人到了关门之下再例行盘问的,谁料这群人竟然在不远处不动了。
骑在马上的人更是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掉落在地上。
站在关墙之上的卫所官兵见状,只得跑去向上级领导汇报这一情况。
留守在胜境关的总兵名叫赵辰,他听完麾下将士的禀报,脸上顿时露出疑惑之色。
“两百多人,从贵州来的,还是骑兵?”
“随本将去瞧瞧!”
赵辰点齐了人马,试探性的逼近的陈堪率领的队伍。
然后,一眼便看见了为首那匹雄俊的战马之上插着一面杏黄色的旌旗。
赵辰大惊,赶忙小跑上前,高声道:“不知天使驾临,未曾远迎,还请上使恕罪。”
陈堪斜眼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像憨憨似的总兵,见他抱拳弯腰呆在了当场,似乎自己不出声他便不打算直起腰来,顿时有些无奈,这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恕个屁的罪,自己现在动都动不了,瞎吗?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麻烦找人把本官抬进关内,再给本官准备好洗澡的热水,谢谢!”
赵辰如梦初醒,赶忙起身吩咐麾下的兵卒将陈堪抬起,又摸了摸陈堪战马的身体,顿时感受到战马此时已经烫得惊人。
在不降温恐怕这些马就废了!
他一声令下,原本平静的胜境关一下子忙碌起来。
守卫关隘的兵丁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抬人,一组负责给战马降温顺毛喂食。
这年头,马比人金贵。
赵辰亲自充当起了苦力,将陈堪这个看起来最年轻,但明显官职最大的少年背进了关城。
他很懵,为什么朝廷的钦差不声不响的就来到了胜境关?为什么云南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这位钦差大人又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他和他的麾下会变成这幅模样?
人家别的钦差,地方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出门一圈回到京师都要胖上不少。
而这位钦差竟然把自己弄得跟难民似的,难道是来的路上受到了土司的袭击?
赵辰背着陈堪,脑海里顿时脑补出来一幅少年钦差战土司的大戏。
陈堪现在终于看见了自己人的城池,心里面一下子便放松了,一股潮水般的困意瞬间将他吞没,竟直接在赵辰的背上睡着了。
赵辰将陈堪背回了他的房间之中,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没办法寻出一个更加豪华的住所了,只得咬着牙贡献出自己的房间。
希望这位钦差大人不要嫌弃
云南汉人的窘迫
陈堪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痛,尤其是大腿内侧,更是酸痛无比。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
胜境关只是一座关城,总兵居住的屋子也不过是稍微比寻常士卒所居住的通房好上那么一点,没有军营之中的那股子味道而已。
当然,对于风餐露宿了半个多月的陈堪来说,此时能有一个房间给他睡上一觉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陈堪缓缓的坐起身子。
然后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走到房间门处。
“参见钦差大人!”
拉开大门,守卫在大门处的两个士卒赶忙朝陈堪拱手问好。
“不必多礼。”
陈堪罢了罢手,其中一个士卒直起身子说道:“大人,请随卑职来,卑职带您去沐浴更衣。”
“有劳了!”
陈堪点点头,跟着那士卒来到一个房间里。
房间之内,一个巨大的木桶里冒着丝丝热气,在军营之中,要寻下人伺候自然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况且陈堪也没那么矫情。
谢过那士卒之后,陈堪关上房门开始脱衣衫。
陈堪终究不是常年骑马的精锐骑兵,衣衫脱开以后,大腿内侧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陈堪清楚,此时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洗一个凉水澡,因为洗完热水澡之后身体一定会比现在更加酸痛。
不过,陈堪现在已经等不了热水放凉了。
之前没有那个条件时,对于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还能忍受,现在有了条件,顿时便差点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吐。
身上破皮的地方与热水一接触,顿时疼得陈堪龇牙咧嘴。
伸手够过来木桶边的肥皂,陈堪还有些诧异,没想到现在肥皂都已经卖到云南来了。
不过一想到西平侯沐晟也是将门中人,陈堪又随之释然。
躺在浴桶里,陈堪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对于这趟云南之行,陈堪一开始是满心不乐意的,但随着临近云南,陈堪也逐渐的琢磨出来了朱棣的用意。
朱棣虽然没有明说,但陈堪本能的感觉到,西平侯一脉或许已经引起了朱棣的猜疑。
陈堪之所以怀疑朱棣已经开始猜疑西平侯一脉,是有依据的。
云南地处西南边陲之地,自沐英永镇云南以来,经历了第二代西平侯沐春,第三代西平侯沐晟的治理,纵然土司势力依旧更深地固,但仍不失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而沐家三代人的积累,也让沐家在云南根深蒂固,呈一家独大之势。
早在沐英还活着时,朱元璋便派出靖江王之孙朱守谦、第五子周王朱橚先后到云南就藩。
但二人都没能斗得过沐英,最后只得灰溜溜的逃回了京城。
朱元璋当时考虑到沐英亦是他的义子,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沐英对太子朱标更是言听计从,在太子朱标的分说下,便也逐渐打消了制衡沐家的想法。
但后来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病逝,沐英伤心欲绝之下亦追随太子朱标而去。
沐英之子沐春袭爵,老朱又对西平侯一脉再度起了疑心。
先是下令将沐英的遗体运回南京安葬,用伦理来约束西平侯一脉,又将十三子岷王朱楩的封地从甘肃改封云南。
可惜的是,朱楩也不是沐春的对手,去到云南之后,并未起到朱元璋预想之中钳制沐家的作用。
甚至就连朱元璋分封给他的左右中三卫,都在沐春的阻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