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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轻信魔修,丢了祖宗的传承,朕…”
林风御不忍再看他这样自我苛责下去,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父皇,无相谷弟子已经带着丹药分散去了各个染了病的村庄城镇,如今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魔修狡诈,以天下百姓性命为要挟,布了这样大一场棋局,您是为了您的子民着想才交出的龙涎钟,若是先祖还在,定然也不会怪您。”
放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林风御的眼瞳之中充满了坚毅之色。
“父皇,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将龙涎钟带回皇城。”
疫病的产生已经能确定是魔修搞的鬼,可苗先生自缢,有关疫病的那几个疑点便也无法再深究。
如今无相谷弟子所分发下去的丹药已经将病情制止住了,但染病之人已经魔气入体,若要活下去,必须一辈子服用丹药压制。
这几日蔺苍又寻访了许多个染了病的病患,明知所为疫病乃是被魔气侵害所致,可却始终在身体中找不到一丝魔气。
找不到根源,便代表着彻底治愈无望。
无奈之下,炼丹的事便被无相谷承接了下来。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为染病的平民百姓发放压制魔气的丹药,皇室为表感谢,承担了所有炼丹草药的开支,并每年向无相谷送去万数灵石作为补偿。
事关魔修作乱,季兰枝联系了渡月仙尊,将此事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由渡月宗牵头,苗先生的尸体被送去了无妄魔域。
这是魔修闹事后的要走的常规流程。
无妄魔域收到尸体后的反馈也很快,与季兰枝预想的一样,苗先生并非无妄魔域的魔修,而是不受无妄魔域管辖的散修。
与无妄魔域无关,此事所能追查的线索便在此中断了。
现在唯一能够寻找到龙涎钟的途径便是,等待林风御突破,尝试与法印产生感应。
南下的计划被这场疫病打断,蔺苍便决定将计划提前结束。
毕竟染病的镇子有许多,光是在短时间内炼制出这么多丹药,便要占据他太多的时间了。
回山的前一天晚上,季兰枝有些睡不着,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窗边看月亮。
再过一段时间,又是一年初春,虽然早已不再下雪了,但夜风微凉,闻钧怕他冻着,不放心地拿了衣服给他披上。
“师兄这几天老是魂不守舍的,还在想苗先生的事吗?”
“嗯…”季兰枝低声答了句,又忍不住问:“虽然无妄魔域给了交代,但我老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是我太草木皆兵了吗?”
闻钧道:“师兄怎么想的,可以同我说说。”
季兰枝组织了一下措辞,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魔域虽然散修不少,也喜欢跑到中州犯事,但散修因为势单力薄,犯的事大多都不算严重,就算能躲进无根海也有被追杀的风险。可这次的疫病闹得这么大,目标又是皇室的传承法器,不像是普通散修能做到的。”
“无妄魔域虽然给了证据证明苗先生并非魔域中人,但这场阴谋若真是他们做的,找一个散修做替死鬼再简单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苗先生也死的太干脆了,他修炼到这个境界也不算低了,无论是在无根海还是在中州都能横着走,却能如此淡定地赴死,未免也太奇怪了。”
闻钧了然:“所以师兄怀疑…”
季兰枝:“我怀疑,真正的苗先生其实根本没死。”
古法术一书中有记载,修士修为达到渡妄境,便可修习一种法术,名为身外化身。
修习者能够用修为凝聚成一道分身,分身会继承低于本体三个小境界的修为,并且为了不暴露本体,所使用的剑法、法术,都会与本体有些极大的出入。
此法虽听起来方便好用,但修炼分身的过程极其痛苦,且死亡率极高。
而分身若死亡,本体也会遭受巨大反噬。
有许多修士分身还没练出来,便死在了修炼分身的途中。
这个术法因为弊病太大,又被戏称为自杀术,久而久之很少会有人再用了。
虽然修习之人可以说得上是凤毛麟角,可世界之大,少不代表没有。
苗先生死前的表现太过淡定,甚至还能如此平静地自杀。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所以哪怕现在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却还是怀疑,所谓的药修“苗先生”就是那个分身,一个防止事情败露后牵连无妄魔域的幌子。
“师兄的猜测很有道理,我与师兄想的一样。”闻钧应和道:“这件事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却始终充满了谜团。我想,等到林师兄突破以后,恐怕便能揪出背后主使了。”
九楼那人本就野心勃勃,从前有他的压制,平常有什么大动作还会装模作样地来问问他的意见。
但他死以后,没了上域主下域主之分,借此机会统治了整个魔域以后,无妄魔域魔尊这个称谓只会加速助长他的野心。
若此事真与九楼有关,闻钧也并不觉得奇怪。
“不过我们没有证据呀,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季兰枝泄了气,他头一歪,靠在了墙上。
“师兄别想那么多了,若能找到龙涎钟,真相必然大白于天下。”
闻钧说完便看了眼那被季兰枝倚靠着的冰凉的墙壁,微微蹙眉,少年抬脚走到了季兰枝身边,揽着人的肩膀便将他带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