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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开出很远很远的距离,走了很久,竟然都没有再见到阿满。
越是这样,程相儒越感到不安和紧张,始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再次出现了苗寨,待到程相儒到达近处,足以看清那处苗寨时,他顿时瞪大眼睛,猛的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石番都快哭了:“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又回来了?怕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平冲寨里立刻又有人注意到这辆一天里第三次出现的车子,脾气稍微暴躁的立刻就怒了,他们觉得程相儒和石番是在故意戏耍他们,要不然这走走回回的,实在说不通。
有人骂骂咧咧地大叫着,抄起农具或板砖,大踏步地跑了过来。
程相儒已经满脑门都是汗了,他赶紧再转车头,猛踩油门逃离。
不过相比上一次,程相儒表现得要淡定了许多,似乎想通了什么。
“石番,我觉得你说得对。”
“啊?我……我说啥了?”
“你刚刚不是说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吗?我估计咱俩是被阿满施了巫术,被催眠了,导致咱俩不知不觉地在绕圈。”
石番惊愕无比:“真的有鬼打墙?我以为只有鬼故事里才有。”
所谓鬼打墙,实际是一种运动错觉现象。
深究的话,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你以为你走的是直线,实际并不是,而是在绕一个很大直径的圆圈。
程相儒忽然记起,他俩在来平冲寨时,曾经过一座桥,跨过了旁边这条大河。
然而,他们刚刚两次返程,虽然都是沿河而行,却一直都是在浅滩上移动,并没有见到任何的桥。
因此,程相儒推断,他俩应该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受到了类似催眠的巫术,让他俩产生了幻视,以为被阿满追赶,慌乱中迷失了方向,忽略掉了很多关键地标,不知不觉地绕了个大圈,所以才回到平冲寨。
而第二次,虽然鬼魅似的阿满没再出现,但他俩却一直在找阿满,也很容易地就忽略了关键地标,再次绕了个大圆。
程相儒初步推断,那个巫术,就是迷乱他俩的心智,搅乱他俩的判断,让他俩无法集中注意力辨识方向。
而随着他俩的精神和体力陷入疲惫,那巫术的效果必然只增不减,这一定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克服的。
既然如此,只要那巫术的效果还在,那他俩再怎么跑下去,也不会回到千岩苗寨,只会在恐惧中将油箱耗空,最终再被平冲寨的人抓回去,任人摆布。
这招实在太狠了,如同钝刀子杀人,只不断给他俩加码恐惧和绝望,以此摧毁他俩的意志。
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渐昏暗,如果再不破局,再这么耗下去,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他们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待到离平冲寨远了,程相儒将车停下,开门下了车。
石番不知程相儒要做什么,也赶紧开门跟了下去:“怎么了?”
程相儒蹲下身子,小心从地上捻起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破碎的玻璃茶杯的半个底部,上面还黏附有茶渍。
“这是?”
“周老板的茶杯,你扔的。”
“是你让我扔的啊,我扔之前问过你了……”
程相儒摆手打断道:“先别纠结这个,咱们最初看到阿满时的位置,离这个地方应该不远。我刚刚观察过了,咱们回千岩苗寨必经的那座桥,并不在这附近。那么,咱们就从这里开始。”
石番一头雾水:“开始?开始什么?”
程相儒丢掉那茶杯碎块,缓缓站起身,眯眼看向天边夕阳,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驱邪!”
第139章 上星晴明
程相儒记起,在《驱邪卷》中曾提到:“五感迷乱莫惊慌,万秽积淤至穴仓。上星晴明及阳池,上关迎香与承浆……”
这段话看起来好似晦涩难懂,其实内容非常简单。
人体感知外界,主要通过五感,分别是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和味觉。
而这五感,又主要通过大脑来控制。
如果这五感中,有任何一感出了问题,那么毫无疑问,必然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积聚在了几个主要的穴位处。
无论巫术还是其他精神类邪术,主要就是通过一些方式,对人体造成刺激,影响人体内血液流动、新陈代谢、神经递质等,进而影响到人体内各物质的分泌。有些物质分泌得多了,就会在对应的穴位处积聚。
破解这些邪术,最快速的方式,就是将穴位内的秽物排除。
与大脑对应的,是上星穴;与视觉对应的,是晴明穴;与触觉对应的,是阳池穴;与听觉对应的,是上关穴;与嗅觉对应的,是迎香穴;与味觉对应的,是承浆穴。
现在程相儒已经基本确定,他和石番是中了阿满的巫术,导致精神和视觉都受到的影响。
那么,只要对上星和晴明二穴进行足够强度的刺激,揉散秽物,就能让他俩摆脱巫术的干扰,使眼明、使心静,恢复心智。
石番眼巴巴地看着程相儒:“怎么驱邪?需要什么工具吗?”
他们现在手头空空,黄纸、朱砂、鸡血等驱邪用的东西一概没有,难道要赤手空拳驱邪吗?
程相儒微微一笑:“不用太麻烦,回车里,我给你按个摩就行了。”
石番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紧张无比:“你想干嘛?”
程相儒道:“三言两语说不清,你听我安排就行了,我不会害你的。来,听话,上车!”
石番扭头要去副驾,却被程相儒喊去了后排,并被要求平躺在座椅上,把脑袋露出车外。
程相儒搓着手,像是切肉前磨刀一样,让石番越发紧张,头皮都麻了。
“放轻松啊,你别紧张,你要是紧张,我就更紧张了。”程相儒看着石番那禁闭双眼、绷着脚尖的模样,他更用力搓手,有些不敢下手了。
毕竟,他这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直接刺激人体穴位的方式驱邪。
石番都快哭了:“本来不紧张的,被你说得更紧张了,你别搓手了,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程相儒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已静下心来,脑中回想《驱邪卷》中的穴位图,缓缓抬起手,隔空在石番头顶比划,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将双手大拇指交叠,落在石番的上星穴,而后两手食指伸出,摸索着找到石番鼻梁上两侧的晴明穴。
差不多位置确定了!
程相儒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猛地双手用力向下按去,并用更大力气揉搓。
石番感到很疼,但心情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只是这么按几下就可以了,倒也不是不能忍。
随着程相儒的力道逐渐减弱,石番明显感觉自已的眼前出现淡淡蓝光,脑中似有潭深水,在被轻轻搅动,身体好像也轻了一些。
“应该差不多了!”程相儒将双手从石番头顶移开,抬右手在鬓角抹了一把,放到眼前看,指尖上是湿漉漉的汗水。
石番长出一口气,睁开双眼,起身下车,抬头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河面上,顿时吓了一跳,随即面露喜色大喊:“真的可以啊!”
程相儒看着流动的河水,有些纳闷:“你看到什么了?”
“桥!我找到桥了!”石番连说带比划地指向斜前方。
程相儒扭头望去,却只见到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