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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盘膝而坐,捡起一旁的藤条抽打在自已身上,抽出很多流血的伤口。他以指尖在伤口处沾血,抹在人偶的红绸衣上。
随后,他甩开一条布卷,其中排满又细又长的牛毛针。
他捏出一根针,表情狰狞地将针插在人偶的左肩关节,并旋转用力地更往下扎。
程志风痛呼一声,左臂好似失去了力气,无力下垂,仅剩右手持剑,艰难抵御灰色婴孩的扑咬。
廖深见状大惊,抡圆了长棍,一边驱赶追咬他的婴孩,一边向程志风那边跑去。
降头师淡定从容地瞥了一眼程志风,又不屑地瞥了一眼廖深,冷笑着摇了摇头,又抽出一根牛毛针。
这一次,他竟是对准人偶的头部扎下,一边用力往下扎,一边表情狰狞地大喊:“去死吧!”
程志风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好似失去了控制,竟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旁边的三个灰色婴孩没了阻碍,一同扑到程志风的身上,张开大嘴用力下咬。
第307章 转嫁替身
看到程志风躺倒在地,三个灰色婴孩如野兽般扑咬在他身上,廖深不仅没有继续上前驱赶婴孩,反倒快速退后,拉开了与程志风之间的距离。
另外三人,则看都没有看程志风这边一眼,继续保持着对圈内降头师的围攻。
本来降头师还是脸上挂着疯狂的狞笑,继续抽出牛毛细针往人偶身上扎。但当他扎到第五针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迷茫地抬起头,望向程志风那边。
因为他处在烛光包围中,圈外光线极暗,让他很难看清程志风那边到底状况如何,只能听到程志风的声声惨叫。
可让他不理解的是,程志风的惨叫声怎么听起来有一种非常异常的节奏感,并不像是真的多么痛苦,反倒像是刻意为之,有点慵懒和戏谑的意味。
情况不太对!
降头师虽然知道可能会非常冒险,但他还是决定用飞头降去探个究竟。
在使用飞头降的过程中,降头师的本体会非常脆弱,当没人在旁护法的情况下,就必须要保证周围环境的绝对安全。
可现在围在烛圈外的,都是程志风的人,都是恨不能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于是,降头师拼了得内伤的可能,他决定来点更狠的手段!
他将手中人偶先放到一旁地上,快速起身冲到他的箱子旁,从里面又掏出了许多佛牌。
在对这些佛牌施法后,里面被禁锢的怨灵被陆续放出。
一阵阵阴风刮来,带来让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寒的阵阵狼哭鬼嚎声。
黄谨等人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纷纷往后避让,拉开与降头师之间的距离。
但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没能避开降头师的手段,纷纷中招。
洪翠中了虫降,双手撑地半跪了下去,抑制不住地大口呕吐出一摊摊粘稠黑水,水中是各种丑陋又恶心的爬虫;
廖深中了玻璃降,勉强用长棍撑住身子,痛苦地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发出吼声,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吐出沾血的碎玻璃,令人触目惊心;
黄谨绳降,直挺挺躺倒在地,浑身剧烈抽搐,一根根绳子从他身体飞出,带着鲜血,笔直远远射出,将他的身体缠出明显的凸起勒痕;
汤彦中了饿鬼降,一屁股坐到地上,铁锤随手丢到一旁,一边流着涎液,一边将胖乎乎又脏兮兮的手往嘴里塞,咬得鲜血淋漓,好像要将自已的手给吃掉。
他们四人中了不同的降头术,同样失去了战斗能力,完全无法抵抗那几只灰色婴孩,只能任由灰色婴孩扑咬到他们身上。
降头师见这四人都中了自已的降头术,吐了几口血,露出不屑的冷笑,然后快速用荆条缠在自已身上,勒得自已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全身的伤口,不仅没让降头师感到痛苦,他的脸上反倒浮现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他双手抓着荆条,用力勒紧自已的脖子,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使力。他的脖子发出“咔咔”碎响,好似颈骨被自已勒断。
过了片刻,降头师的脑袋忽然诡异地转了几圈,竟脱离身体,向着上空飞去。
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脖子的断口处,竟然没有流多少血,并且断口非常整齐,并不像是被勒断的,更像是被锋利的大刀劈断的。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明明降头师已经身首分离,但他的身体却仍然保持着简单的活动能力,脉搏仍在正常跳动,肌肉仍在紧绷,而他的头在空中忽上忽下地漂浮着,围着自已的身体飞转一圈后,快速冲出烛圈,向着程志风那边飞去。
飞到足够近时,降头师终于能够看清,程志风仰面朝上地枕着自已的双臂,好似在悠闲地看着天上星星,无聊又淡定的模样,每喊出几声惨叫 ,便好似犯困般打个哈欠。
而扑在程志风身上的那些灰色婴孩,头上都贴着符纸,不仅没有对程志风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身体仿佛被钉在了看不见木板上,四肢和头部都无法行动,浑身剧烈颤抖,显得非常痛苦。
降头师从上向下望,程志风从下向上看,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
程志风面露尴尬地笑了笑:“南洋仔,你来了啊?”
降头师一眼便认出,这几个灰色婴孩的头顶,贴的可不是一般符纸,而是苗疆巫术中的替身符,专门用于将自身受到的伤害转嫁到他人身上,是非常邪门的一种巫术。
程志风故意将自已受到的伤害,偷偷摸摸地利用替身符,转嫁到了灰色婴孩身上,然后躺在这里假装出生不如死的样子,就是要将降头师骗出来。
不过超出程志风意料的是,降头师为了保证他施展的降头术可以持续,没有亲自出来,而是使出了凶险的飞头降,来了个身首分离。
降头师意识到自已中了计,内心后悔不已,忙使飞头转向,想以自已最快的速度飞回圈内。
可程志风怎么可能让他回去?
“南洋仔,哪里跑?”程志风双手撑地快速起身,双腿发力,猛地冲出,追上降头师的飞头后,纵身一跃,赶在飞头即将飞回圈内的瞬间,一记倒挂金钩,将飞头当成足球,直踢向廖深。
廖深刚把碎玻璃吐完,正犹豫要不要忍着恶心再抓一把塞嘴里,却听到程志风的喊声。他抬头一看,见到降头师的脑袋飞了过来,吓了一跳,抡起长棍,大喊一声“胖子接球”,“砰”地一声将人头抽向汤彦。
汤彦本来正啃着自已的手,手上、嘴里都是鲜血淋漓,目光呆滞。听到廖深喊他,他忙将被自已咬伤的手从嘴里抽出,骂骂咧咧地起身拎起铁锤,待降头师的飞头到达身前时,抡圆了铁锤,将降头师的脑袋砸得半陷进地上。
为了防止飞头逃走,他还抬起粗壮的右腿,狠狠踩住飞头。
程志风抬手抹了一把汗,拍了拍手,大声道:“兄弟们,别装了!准备收工!”
洪翠和黄谨闻声,一个赶紧找出清水涑口,另一个手腕翻转,用小刀割开身上的绳子。
本该扑咬在他们山上的灰色婴孩,要么在呕吐出带有爬虫的黑色液体,要么全身布满勒痕、身体笔直得无法行动。它们无一例外,头顶均贴有一张符纸,竟然也是替身符。
降头师的脑袋被汤彦面部朝下地踩着,但他只是失去了视觉,他的身体仍在烛圈内,仍有一战之力。
他之所以冒险使出飞头降,而不是亲自出来查看,就是留了一手。
只见烛圈内,那具无头的身体忽然松开荆条,爬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