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 2)
季烟又夹了个虾饺。
眼眉一抬。
她再次肯定,这桌早餐出自王隽之手。
这就说得通对于他几点起来的问题,他始终避而不谈。
她笑了笑,继续喝粥。
吃完早餐,季烟走进衣帽间,她径直走到左侧一边推开柜门,她的衣服还在,鞋子和包包完完整整地摆在她上回放置的位置,不曾挪过分毫。
季烟站着看了会,心中翻翻涌涌,潮起潮落。
十五分钟后,她走出电梯,走到c区123车位。
附近五个连号车位都是王隽的,他放在这边的车共有五辆。他常开的有三辆,一辆保时捷911,一辆迈巴赫gls,一辆宾利飞驰v8,剩余两辆则是奥迪系列。
后面的这两辆奥迪a3是去年购入的。
那会两人刚接触不久,偶尔季烟会来他这边过夜,由于他的行程经常临时变动,次日去公司不一定能搭他的车。
这一带打车又难,搭乘地铁公交车又不现实,王隽让她自己挑一辆开车去公司。
季烟区区二十几年的生涯,听得父母最多的劝导就是人要会藏锋。
优秀的、厉害的一面要学会隐藏,当然钱财也要学会隐藏。
是以,要让季烟开几百万的豪车去公司,恐怕她前脚刚把车开进公司大门,后脚公司就该流传各种传言了。
后来王隽偶然知道她从来都是打车离开,为此还迟到了几次,特意找到她询问商量之后,买了两辆平价的奥迪系列放车库。
对于他这般的周到体贴,有时季烟会想,她和王隽这样算什么?
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多想的,想多想杂了,有些东西就会跟着变质,紧接而来的就是这段和谐的关系面临灰飞烟灭。
季烟清楚地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现在她至少保有一丝留恋,不想那么快地就让这段关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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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公司堪堪七点十分。
季烟打了杯水,打开电脑,将这两天和中夏物联交涉的情况写成一份报告,发到群里。
她发出不到两分钟,其他人也将自己的那份发了出来。
负责中夏物联ipo的团队共有6人,温琰作为项目总负责人负责届时的项目协调和项目进展,必要时才会现身。而项目协办人则是部门的副总裁施淮竹,也是季烟进入广华证券三年来的行业指路人。
此次尽调辅导,她会作为施淮竹的第一助手,负责传递并协助现场的大小事宜。
季烟将几人的报告打印出来,检查一遍无误后,又将此前做的项目方案书一并放进文件夹。
会议在八点十分开始。
四个人在八点准时到会议室等待。
八点八分,施淮竹打开会议室的门,大致翻了下放在位置上的资料,朝季烟投去赞赏的一眼。两分钟后,温琰拿着手机走进会议室。
温琰坐在位置上,翻了三分钟的资料,抬头,环顾了一圈会议室,说:“这次中夏物联的项目情况前期你们都有做过资料分析,对我们六部的重要性想必你们也知道,其余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就此次人员安排做个简要说明。”
温琰开会的风格向来是挑必要的说,那些旁支细节、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是说一个字都嫌麻烦,这点不禁让季烟想到了王隽。
不过后者显然更严谨。
工作方面,能用表格数据说话,他绝对不用文字。
是以,每次投行部的季度大会上,王隽所在的十一部,各种工作要义总结都是最简洁的。
说完人员安排,温琰合上文件夹,环顾了一圈,说:“下周一出发,这几天你们记得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到了项目现场不能有意外缠身影响工作。”
会议结束后,温琰留下施淮竹和季烟。
简要说了十分钟的项目事宜。
最后,温琰照常关心季烟:“你的保代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温琰所说的保代考试全名叫保荐代表人胜任能力考试,每年考试举办2-3次,具体时间安排可在中国证券业协会查询。(1)
季烟说:“还可以,准备参加今年12月的考试。”
温琰点点头:“尽量这次过了,等这次中夏物联申报了,下一个项目尽量让你做项目协办人,这样,明年这个时候你拿到证书不是问题,我们部门就多了一个保代,可以多拿项目,增加部门年收入。”
广华证券投行部共有十一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业绩考核指标,比如两年连续不能达到年收入六千万的业绩,部门会自动解散。(2)
温琰管理的六部业绩一直排在前五以内,倒是王隽所在的十一部在他来之前解散过一次,原先部门的同事,离职、跳槽、转行都有,十一部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王隽入职广华证券后,重新组织了十一部,一开始只有七个人,刚好凑成一个项目团队;两年后,这个部门发展到了50个人,到现在,十一部已经有了百来号人,每年的年收入都是整个广华投行部最高的。
不少人想转去王隽的部门,但在目睹王隽狠戾冷硬的工作风格后,都望而却步。
季烟研究生毕业进入广华证券的那一年,正好是a股史上最长的一次ipo暂停重启。长达15个月的ipo发行空窗期,致使很多证券公司的投行部进行人员缩减,其中也有不少跳槽的,后来ipo重启开闸,停滞的ipo项目再次进入排队期,原来负责的项目人员大多被困在申报的ipo项目上,单就一项财务披露数据申报更新就足够忙得焦头烂额。(3)
因此,季烟那年得以短期六个月通过考核期。
她依稀记得那年她本来是要去王隽的部门,不巧的是,王隽在外出差,她就被分到了温琰的部门。
现在想来,竟然是有几分幸运的。
广华证券禁止公司内部谈恋爱,如果两人在同一个部门,那么她和王隽不会有除同事以外的其他关系。
虽然他们的关系也违反了公司规定,但是最起码尚有退路可言。
季烟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楼下,王隽利落清瘦的身影走进视野内。
他身旁跟助理孟以安,后者正跟他报告什么,说到了关键处,王隽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伸出手接过他的文件。
王隽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页,让他继续说。
孟以安如临大敌,不时深呼吸缓解紧张的情绪。
季烟抿了口咖啡。
不难怪别人会望而却步,跟在王隽手下做事,恐怕神经时刻都得绷得紧紧的。
或许是她目光搁落得太过于长久,楼下的人有所察觉。
王隽霎然抬眸,目光直直朝楼上的茶水间看过来。
眉眼冷厉而无情。
两人虽在同一家公司,但因为部门在不同楼层,平时能撞见的次数寥寥可数。
以往遇到了,都是她隐在人群中,默默看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次倒是难得,他主动看向她,虽然是被迫的。
季烟端着咖啡杯,瞬间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王隽似乎也没想到,那道令他有些熟悉的视线来自季烟。
他面上神色一松,眉眼间的冷硬缓合了下,多了些可有可无的淡慢。
总归还是冷情疏离的。
孟以安一边说一边瞟着王隽的神情,心里不时颤着,在看到王隽的神情缓和下来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