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2）

&esp;&esp;凌霜转身，看到塔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手里抱着一个篮球。

&esp;&esp;“塔楼坏了吗？”凌霜问。

&esp;&esp;少年冷淡道：“塔楼没坏，但是上面死过人。”

&esp;&esp;凌霜想，陈旭死在这里的事，男孩应该有所耳闻。

&esp;&esp;“我们只是上去看看风景。”凌霜说。

&esp;&esp;少年不置可否，手里的篮球砸到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esp;&esp;下雨天出门打篮球，还是有些少见，但是青春年少又显得很正常。

&esp;&esp;凌霜转身往楼上走，被徐司前反扣住手腕：“我走前。”

&esp;&esp;“你觉得有危险？”凌霜问。

&esp;&esp;“有没有危险，测试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测试是他自己测试，不带凌霜。

&esp;&esp;楼梯狭窄逼仄，他身材高大，不得不一路弯腰穿行。皮靴踩过之处，隐隐有碎屑脱落，簌簌坠进冰冷的海风。

&esp;&esp;“你小心点。”凌霜在身后叮嘱。

&esp;&esp;“知道。”徐司前每走一步，都会细心测试脚下台阶的承重性能，确定没有问题才让给凌霜踩。

&esp;&esp;他平常看上去不着调，今天难得正经，凌霜禁不住打趣：“怎么这么仔细？”

&esp;&esp;“仔细吗？”他吊儿郎当道，“我只是不想任何意外出现在你身上。”

&esp;&esp;隔着层层楼梯，凌霜看不到徐司前的脸，只能听到他低低的说话声，但这声音足以令她安心。

&esp;&esp;塔楼顶端有一个瞭望台，瞭望台距离地面40多米，可以远眺辽阔的海面，今日天气不佳，海岸和海水都是压抑的灰色。

&esp;&esp;瞭望台下方是一片淤泥质海滩，从这里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esp;&esp;凌霜摇晃瞭望台扶手，发现它虽历经沧桑，依旧坚固完好。

&esp;&esp;时间过去九年，纵使当时存留下线索，也早就被海风侵蚀干净。

&esp;&esp;凌霜想，陈旭从这里掉下去，最先发现她的人肯定是附近渔民，如果碰上涨潮，尸体就会被海水带走，变成失踪……

&esp;&esp;就像周浔安一样，死不见尸。

&esp;&esp;她下意识捏紧拳头，心口闷闷发疼。

&esp;&esp;徐司前在金属柱上轻拍一记，凌霜回神看向他。海风将他额前碎发吹散，露出那双直勾勾幽蓝的眼睛，他目光温柔，又似洞察人心。

&esp;&esp;“刚刚在想什么？”他迎着海风，外套往后翻飞。

&esp;&esp;“想一位朋友。”凌霜眼神躲避，眼眶泛红。

&esp;&esp;“是逝去的恋人吗？”他问。

&esp;&esp;凌霜诧异于他的直接。

&esp;&esp;“冲着大海喊一声，说不定哪天他就能回来。”他手插在裤兜里，表情有几分高深莫测。

&esp;&esp;“不可能的。”凌霜轻颤长睫，转身想要下楼。

&esp;&esp;徐司前握住她的手腕，循循善诱：“乖点，试一试，又不折本。”

&esp;&esp;凌霜吞咽嗓子，扶住栏杆，朝远处大喊：“周浔安！周浔安！”

&esp;&esp;她喊完，哽咽住。她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但这会儿，被海风吹久了，有些眼睛痛，心也酸涩着。

&esp;&esp;徐司前敞开纽扣，将她扯进怀里环住：“小警察，要不，我改名叫周浔安得了？反正我一点也不想做徐司前，以后你就喊我周浔安。”

&esp;&esp;凌霜没忍住，猛然落泪。

&esp;&esp;她挣了挣胳膊，低声说：“你别惹我哭……”

&esp;&esp;徐司前捧住她的脸颊，亲吻她湿漉漉的眼睛：“我没有要惹你哭，我想你高兴。”而且，他觉得周浔安这个名字更好听，比徐司前好听。

&esp;&esp;从塔楼上下来，那个打篮球的少年还在。

&esp;&esp;他将篮球夹在腋下说：“你们是来查案的吗？陈旭死亡案？”

&esp;&esp;凌霜有几分惊讶。

&esp;&esp;男孩认真道：“我知道真相，九年前，我曾目睹一场凶杀案。你们终于来了。”

&esp;&esp;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esp;&esp;徐司前说：“能请你去对面喝杯饮料吗？”

&esp;&esp;男孩点头。

&esp;&esp;“六岁时，我曾看到两个男人将一个女生从塔楼上扔下去……”凌霜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设备及时记录。

&esp;&esp;“你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凌霜问。

&esp;&esp;“当时天太黑，看不清楚，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衣服上有橘黄色飞鸟图案。”

&esp;&esp;“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凌霜捕捉到关键信息。

&esp;&esp;“是的，像是工作服。”男孩说。

&esp;&esp;“有听到他们说话吗？”凌霜问。

&esp;&esp;男孩摇头，距离太远，又刮风下雨，根本听不见。

&esp;&esp;“当年警察来调查时，你有出来作证吗？”

&esp;&esp;男孩摇头说：“警察来的那天，我上幼儿园去了，我妈不许我和别人说这件事，但是我常常会梦见那个女孩，希望你们能找到凶手……”

&esp;&esp;凌霜郑重点头。

&esp;&esp;可以肯定的是，发现陈旭尸体后，南城警方是有出警的。

&esp;&esp;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

&esp;&esp;凌霜和徐司前立刻返回警队，凌霜翻遍出警记录册，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出警记录。

&esp;&esp;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名叫祝雷，凌霜从没听过这样一号人物，她找队里老警察打听过才知道，祝雷九年前因公殉职。

&esp;&esp;老警察说着说着，忽然话头一转说：“他也是你师父带出来的。”

&esp;&esp;“我师父？”凌霜愣住。

&esp;&esp;“是啊，祝雷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你师父当接班人培养的，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不过还好，后来他带你也算找回了安慰……”

&esp;&esp;凌霜又和徐司前马不停蹄去找她师父丁城。

&esp;&esp;丁城从警队退休后，种种花养养鸟，很少再管公家的事情，他忽然见凌霜来找，有些意外。

&esp;&esp;“师父。”凌霜叫完人，徐司前将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

&esp;&esp;丁城笑着给她倒水，顺便打量起徐司前，问：“这位是…